最後,還是四人一起回到的花家,花柳氏見沈東子也來了,本能的以為他是跟著小蘭一起回來看熱鬧的,笑呵呵的將其迎了進去。
花蟬衣一來到堂屋內,便看見了提親的人家,那個漢子也不過十六七的模樣,手腳健全,面目白淨,見到花蟬衣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花小蘭沒想到這次奶奶給賤種說了個這麼好的,心下有些不滿意了起來,在她心裡,花蟬衣只配得上傻子那樣的!
花柳氏和那漢子的家裡人相談甚歡,花蟬衣坐在一旁,看了看面色鐵青的沈東子,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花家人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提前和她說一聲,這事兒她也才剛知道,眼下根本無從解釋。
待到兩家商談的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定下來這門親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花蟬衣總算是開口了:“奶奶,我不想嫁到外村!”
花柳氏聞言,心中窩火,奈何外人還在,她又不好直接發作,一本正經的訓斥道:“你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花小蘭笑道:“姐姐,奶奶也是為了你好,你瞧未來姐夫,一表人才的多好啊,你何時這般不懂事了?再說了,咱們村中哪有合適你的?”
這話無疑是在提醒花蟬衣,她在村子裡的身份地位,頂著“村花兒”的名號,根本沒有男的願意娶她。
就在這時,沈東子再也忍不下去,開口道:“誰說沒有合適的?”
“嗯?沈家小子,你又要做什麼?”
花柳氏見沈東子又開口了,不禁有些惱了,上次逼著花蟬衣嫁給那個傻子的時候,這臭小子就跑出來搗亂,眼下居然又開口了。
呵,真當她們花家好欺負不成?這小子這次若是再敢搗亂,她才不管小蘭喜不喜歡這小子,定和他拼了!
誰知沈東子張了張嘴,竟是道:“花奶奶覺得,我怎麼樣?”
“你不行……你……”花柳氏一時沒反應過來沈東子說的什麼,回過神來後,整個人都震驚了:“你,你說什麼?”
是她老的耳朵聾了,還是說,這小子瘋了?
花柳氏知道,儘管花蟬衣長的沒有那麼難看,可是因為前幾年性格陰鬱不討喜,在村子裡備受欺辱,哪個漢子娶了她不覺得丟人?更別提沈東子了,他可是村子裡最出色的少年。
再說了,這本應該是她寶貝小蘭的夫婿,有花蟬衣什麼事兒呢?
這一次,一向愛害羞的少年沒有在臉紅,而是認真無比的道:“您覺得,蟬衣嫁給我行麼?”
“東子哥!你瘋了麼?!”
花小蘭震驚無比的看著沈東子,尖銳的喊出聲來,險些脫口貶低花蟬衣,好在及時收住了,黑著臉改口道:“東子哥,今日是給我姐姐說親的,你這樣來搗亂,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對不起,不過現在事情還沒定下來不是麼?”沈東子道:“聘禮的話,我們家可以多出,蟬衣嫁到我們沈家,還可以繼續學醫,總比嫁到外村合適,您說是麼?”
來下聘的那家不樂意了:“花奶奶,你們家這是什麼意思啊?明明說好了的,現在這小子算怎麼回事兒?”
“我……”花柳氏也沒想到這一茬,有些惱怒道:“東子,你也看見了,我們家蟬衣已經說婆家了,你就別湊熱鬧了。”
沈東子看著花柳氏,他一向是溫潤的性子,此時卻黑了臉:“花奶奶,我知道您為什麼要替蟬衣說婆家,您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因為,我和蟬衣早就在一起了。”
花小蘭:“……”
沈東子此言一出,來說親的那家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那漢子的娘大怒:“豈有此理!我兒這條件又不是說不到媳婦兒了,你們家這不是拿人當猴兒耍麼!兒子,咱們走!”
那一家人怒氣衝衝的離開後,花小蘭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花柳氏則氣的渾身發抖:“你們……你們簡直是不要臉……”
“花奶奶。”
“滾出去!”花柳氏氣急敗壞的對著沈東子吼道。
這算什麼事兒啊,雖說花柳氏早就看出了沈東子對這個賤種有些不尋常,可心底還是不信的,畢竟這二人之間的條件差那麼多,尤其是最近幾日,花小蘭和沈東子逐漸有了些苗頭,花柳氏還在村中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番,現在鄉親們怕是都以為小蘭搞定了沈家那小子。
若是花蟬衣和沈東子的事兒傳了出去,她的小蘭哪還有臉面見人了?
沈東子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卻並不後悔,同花柳氏道;“花奶奶,我心中只有蟬衣一個,若是你們家不將蟬衣嫁給我,我可以盡我所能的出聘禮,希望您可以早日答應!”
說罷,轉頭看著花蟬衣道:“蟬衣,今日的藥材還沒認完呢,沒事兒的,話先回醫館吧。”
花柳氏或許是因為受到的刺激過大,這次竟也沒攔著花蟬衣,任由她跟著沈東子回去了
二人回去的路上,沈東子再也沒有絲毫避諱,直接伸出手來握住了花蟬衣的小手,彷彿鬆了口氣一般:“蟬衣,我如今總算敢光明正大的拉著你了,我就這麼將你我之間的關係說出來了,你,沒生氣吧?”
花蟬衣道:“今日之事我也才剛知道,並非刻意瞞著你。你都沒生我的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幾天在鬧什麼彆扭了麼?”
沈東子頓了頓,到底還是將那些謠言的事情告訴了她,說罷,也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兒了,:“我知道我不該如此多心,可……”
“可你還是多心了。”花蟬衣眸色沉了沉:“這種話你也能信?”
她和大哥……都哪跟哪啊!居然有人無聊到傳這種謠言!
真是想不到,這麼大的訊息花家人居然沉得住氣沒和自己說!難怪這幾日偶爾遇到村民,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原本花蟬衣早就習慣那些人鄙夷的目光,沒覺得有什麼,如今才明白過來,心頭多少還是有些窩火的。
花蟬衣倒是不在乎那些賤人怎麼看自己,可是大哥清清白白的,哪裡容得他們用那種齷齪的心思去猜忌?
不過更令花蟬衣在乎的是,這種無厘頭的事是誰傳出去的。她說花柳氏那死老太太為什麼突然決定讓大哥去幫人家養豬,也不讓大哥去醫館,大概就是因為這個……
將這些事想通後,花蟬衣覺得自己氣的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