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蟬衣在廚房將藥熬好後,端進了花明石的屋內。
今日花佩佩沒來,她已經好幾日沒來了,終究是女兒家臉皮薄心氣兒高,花明石一直對花佩佩愛答不理的,她心中窩火,為了自己的臉面,來的便也沒那麼勤快了。
花蟬衣端著藥湯進屋時,花明石正躺在炕上盯著房梁出神,見花蟬衣回來了,笑道:“今日怎麼回來的那麼早?”
“師傅教的我都會了。”花蟬衣在哥哥面前露出幾分孩童般的得意,笑道:“按照醫書上說的,給你配了一副藥,大哥,你先將藥喝了吧。”
“好。”花明石絲毫沒有懷疑花蟬衣醫術的意思,反正他身子就這樣了,左右沒幾年活頭,蟬衣總不會害他才是,便直接將那碗藥湯喝了下去。
花蟬衣見狀不禁笑道:“大哥也不問問我這是什麼熬的,就這麼喝了?”
“你總不會害大哥不是。”
花明石喝完藥後,同花蟬衣說了一會兒的話後,便開始犯困。
“大哥你先睡吧,我陪著你。”
花明石睡下後,花蟬衣也沒離開,幫他將屋子打掃了以後,午間花家人也沒回來,花蟬衣便去了沈家,帶了些叢京裡買的魚膠,紅棗什麼的回來,用糯米煮了一點粥,下午花明石醒過來後,花蟬衣立刻將粥端了去。
“大哥,吃些東西吧。”
花明石見到這些好東西不禁愣住了:“蟬衣,這,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東子哥給的。”花蟬衣還不太敢告訴花明石自己手中有銀子的事兒,花明石生性老實,難免不會告訴花家這些雜碎。
花明石看著碗裡的粥,淡淡一笑道:“東子,對你挺好的吧?”
“嗯?”花蟬衣以為大哥看出了什麼,倒也無意瞞著他,淡淡一笑道:“東子哥待我,確實不錯。”
“對你好是好事兒。”花明石眼底依舊帶著笑,只是笑中不自覺帶了幾分苦澀,說完,便不再開口了,默默喝著碗裡的粥。
“大哥覺得身體怎麼樣了?”
花明石愣了下,這才留意到自己身子的變化,笑道:“感覺硬朗多了。”
沈東子不是故意哄花蟬衣開心,是真的覺得自己身子比往日有力氣多了,不得不說,蟬衣那藥真的挺管用的。
晚間,花家人回來的時候,都覺得花明石變了,雖然只是很微弱的一點,張曉芳這個做孃的還是注意到了;“明石,今晚怎麼氣色好看這麼多?”
花明石笑著將花蟬衣給自己熬藥的事告訴了家裡人,毫不吝嗇的將花蟬衣誇了一通:“蟬衣醫術學的真不錯,喝了她煎的藥,比沈郎中的都有用。”
花家人聞言,目光落到了花蟬衣的身上,都帶著些許的不可置信,花家人明顯對花蟬衣學醫的事滿意了許多。
花蟬衣過目不忘的本事在村中如今也算出名了,原本花家人對此一直有些不滿,畢竟花蟬衣不是花家的種,村子裡都快將花小蘭笑話死了,花柳氏一直擔心這賤種搶了小蘭的風頭去,如今看來,還是有好處的。
大不了等花蟬衣將明石治好後,在逼她離開醫館,或者將她嫁到外村去,賺一筆不菲的聘禮就是了,反正到時候也由不得她說不願意!
花柳氏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面上笑盈盈的拉著花蟬衣的手,親暱道:“蟬衣的醫術學的不錯,當然了,小蘭也不錯,你們好好學,等秋收咱們家發財後,給你們兩個一人買一身新衣裳!”
花小草聞言不服氣了:“奶奶,我在田裡也沒少幹活兒啊,我也要新衣裳!”
因為秋收這事兒,田裡的活兒多出了不止兩倍,花小草這些日子時常累的吃不消,一想到花小蘭和賤種在醫館優哉遊哉的學著醫術,心裡的委屈可想而知,此時衣服也沒有她的,她簡直快氣炸了!
花柳氏瞪了花小草一眼:“你又沒學醫,穿哪門子的新衣裳?去田裡幹活兒不都弄髒了?!”
花小草一癟嘴,一嗓子哭了出來。
然而花家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花小蘭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嫌惡的瞪了花小草一眼,今日花柳氏雖然連帶著她一起誇著,可是實則功勞都在那個賤種身上!瞧大哥誇起花蟬衣時候那個樣子,真是噁心!
可是,醫術那麼難學,這個賤種非但學過就會,現在居然還能配出治療大哥的藥方來,她莫不是個怪胎?
花小蘭看了看花蟬衣,又看了看給花蟬衣夾菜的花明石,腦中突然想起白日裡王文才說的那些噁心人的話。
“大哥,這幾日佩佩沒來麼?”
花明石愣了下,隨後微微蹙眉道:“小蘭,你還是和花佩佩說說,讓她別來找我了。”
“怎麼,大哥不喜歡佩佩?”
見花小蘭將話說的那麼清楚,花明石顯得有些不耐:“吃飯呢,說這個做什麼?”
花小蘭心中冷哼了聲,面上乖乖的一笑道:“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姐姐對大哥真好呢,今日連醫術都不學了,直接回家給大哥熬藥,我這個親妹妹都沒有這份兒心,真是慚愧呢。”
花小蘭此言一出,花柳氏臉色又黑了黑,想起那噁心事兒,心中一時五味雜陳的。
不過眼下沒有什麼比治好明石醫術更重要的事了,有什麼事,且先忍著好了!有她在這裡,花柳氏就不信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明石和那個賤種之間能發生些什麼!
花小蘭見花家人沒反應,心中那股惡氣越發強烈了起來。
原本她是準備提醒花柳氏,大哥和花蟬衣之間不尋常,讓她想辦法將花蟬衣嫁出去,這樣自己豈不是就能在醫館獨佔大頭,勾引東子哥哥也少了許多阻礙!誰知奶奶竟一點也不上心,真是奇怪!
接下來的日子,花蟬衣瘋狂的在京中尋找著雞寶給花明石煎藥,很快,當初從花家村那些人身上訛到的銀子花出去了十幾兩,雖說給大哥花多少銀子都值得,可是眼看澇災就要來了,自己的銀子不知道還能屯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