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又只相處了不到十日,之後兩人再無往來。
陳沛事後想要尋找救他的小孩,但苦無線索,他又匆匆離京,之後未曾再來京城。
陳磊進京趕考之時,陳沛還託他留心此事,並且給了陳磊畫像。
且不說古代畫像的失真程度,陳磊就算有機會遠遠見到德王,封蔚這些年五官肯定也有變化。
不過陳沛對當年之事記憶猶新,即使封蔚長相又些許差別,仍舊認了出來。
至於封蔚,他記憶力本來就好,陳沛長相這些年又沒什麼改變,能認出來理所當然。
對於第一次救的人,封蔚印象也是挺深刻。
陳沛苦笑行禮道:“王爺來此,有何貴幹?”他剛送走了劉淳,怎麼德王又來了?劉淳不是說,這次事是他主導,王爺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嗎?
“沒事,無聊出來轉轉。”封蔚倒光棍,被人看穿身份之後,就大咧咧的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見過了劉淳了吧?就應該知道,我就是出來玩的。”
兩人彼此印象深刻到時隔幾年都能認出來的程度,但陳沛對封蔚有一腔感激之情,封蔚則只除了感嘆“我當年救的人居然還沒死”之外,沒其他感覺了。
反而他為自己再次洩露身份,或許回去之後又會被餘柏林訓,甚至會以“這種意外太多了”為由,被禁止再跟著餘柏林出遊,而大感頭疼。
不得不說封蔚很瞭解餘柏林,餘柏林正在這麼想。
本來是正常的拜見老師家人的行為,有了這意外之後,餘柏林又得當佈景板了。
他聽了陳沛和封蔚追憶過往,展望未來,看著陳沛一臉激動,而封蔚百無聊賴的神情,心中更加無語。
雖然你是人家救命恩人,能不能稍稍表現熱情一點?這麼一副死魚眼是怎麼回事?好吧,封蔚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死魚眼的裝酷模樣。
或許當年封蔚救陳沛之時也是死魚眼表情,所以陳沛並未覺得尷尬。
既然救他之人為德王,陳沛想要報答救命之恩基本沒可能了。
陳家當年本來就是堅定的太子黨——或者說,在穆宗當太子時地位十分穩固,又是嫡子正統,除了個別有異心的人,都是所謂太子黨。
若穆宗不死,根本沒有文宗什麼事。
因此,陳家對新君是死心塌地。當新君登基之時,陳家老爺子這麼嚴肅的人,都痛哭流涕,朝著京城方向跪拜,說老天有眼,先皇保佑。
嗯,陳家老爺子口中的先皇當然不是指文宗皇帝。
德王是死心塌地的帝黨,陳家也是,陳沛自然也是,他們之間利益一致,德王比他地位還高,根本沒有需要他報答的地方。
不過陳家是知恩圖報之人,就算德王用不到,他們也會見縫插針的報答。
以後每當有人挑撥德王和皇帝之間關係,編造德王各種黑料,說德王功高蓋主(怎麼又是這個?)的時候,陳家總是挽著袖子跟對方往死裡掐,餘柏林只能跟在後面打醬油,皇帝陛下更是隻能走最後面發表總結宣言。
這樣愛人控和弟弟控的兩人十分心塞,經常為這事在一起喝酒,吐槽一下搶了他們兩機會的陳家眾人。
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陳沛聽說德王只是出來遊玩,並且故意裝失蹤讓江南官場之人疑惑不安之後,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配合德王行動,並且必定讓德王既不洩露身份,又玩得開心。
封蔚看向餘柏林。
陳沛也看向餘柏林。
前者是用只有餘柏林看得懂的討好的眼神求餘柏林別把牙趕回杭州。
後者是猜測餘柏林到底和德王是什麼交情,好像比弟弟書信中所寫更親密些。
終於有機會說話的餘柏林拱手道:“學生正好想要來江南遊歷一番,碰巧德王殿下也要來江南,便正好同行,還能幫德王殿下掩蓋身份。沒想到殿下和陳大人居然有如此交情。學生事先隱瞞,倒是尷尬了。”
“不怪你,你也是奉命行事。”陳沛和顏悅色道。
不管餘柏林和德王什麼關係,既然德王來江南都和他一同,還要讓他幫忙掩飾身份,可見兩人私交。德王和陛下兄弟情深,餘柏林說不定已經在聖上面前掛了名。陳沛再聯想陳磊多次讚揚餘柏林才華,兩本經義著作連他都讚歎不已,餘柏林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以他和陳磊關係也罷,以他將來前途也罷,陳沛自然要和餘柏林交好。最後兩人故意之下,很快就熟稔起來。
陳沛比餘柏林大十幾歲,因為他是餘柏林老師的兄長,應算餘柏林長輩。陳沛願和餘柏林同輩相交,餘柏林卻擔心陳磊將來尷尬,便稱陳沛為先生。
“先生”為年長且有學問的人的稱呼,不算輩分,既不讓陳磊將來尷尬,也全了陳沛同輩相交的說法。
餘柏林倒是想稱呼陳沛為“伯父”,陳沛卻說餘柏林把他喚老了。
其實陳沛是見餘柏林稱呼他為“伯父”時,封蔚微不可見的皺眉。心想以餘柏林年齡和封蔚私交,這兩人應是同輩相交。雖說交友中,輩分本是各算各,但既然德王表現出些許介意,他自然要顧忌德王心情。
德王不只是王爺,更是他救命恩人啊。
餘柏林本想拜訪陳沛之後,再去陳家本家,拜訪陳家老爺子的。聽陳磊說,陳家老爺子是一位只是非常淵博的大儒。張嶽也對陳家老爺子十分敬仰,並說他有機會,也一定會聽陳老爺子教誨。此次有陳磊牽線,切勿錯過。
可現在封蔚身份暴露了,餘柏林就有些躊躇了,要不要把封蔚扔回去,再去拜訪。
不過封蔚三言兩語,就讓陳沛十分激動的決定立刻馬上帶著封蔚和餘柏林回本家拜訪自己父親。
封蔚說:“皇兄對陳老大人甚是掛心,只是陳老大人因年老不再出仕,皇兄遺憾不已。此次本王來江南,得皇兄所託,拜訪陳老大人。請陳大人安排一下,幫忙掩蓋一下本王身份。”
陳沛當即感激的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對著北方跪下三叩首謝皇恩。
於是封蔚繼續得以同行。
陳沛沒有提前給家人說德王的事,只說和餘柏林相談甚歡,要親自領著餘柏林來拜訪自家父親。只是因為餘柏林不願意被人得知自己來到江南,怕和德王此行牽扯上,讓父親提前安排一下。
誰知道餘柏林此次來了,順帶德王一隻。
因要掩藏身份,封蔚自然和餘柏林一輛馬車。
一上馬車,封蔚就開始叫冤:“這可不是我的錯!我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