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能老是啃著老本吧?
甭管別人說餘柏林如何狂妄(又見狂妄),但餘柏林這本書啊,那是賣的脫了銷,爭相傳抄,一時間京城紙貴。所有修習《春秋》者,若沒看過餘柏林的《春秋淺談》,那在和其他讀書人交流的時候,基本上說不上話。
大街小巷讀書人的集會中,經常看到書生們手持《春秋淺談》高談闊論,爭辯的臉紅脖子粗。
無論你接受他還是不接受他,你都得先讀他,才能跟別人吵。而你讀了之後,就不由自主被餘柏林理論吸引,被餘柏林博聞廣識所折服。
餘柏林寫這本書下了很大功夫。因為歷史走向不一樣,古代文獻自然也不一樣。
但即使中間發展不同,最初的《春秋》還是《春秋》。他們那個時代已經解讀出來的真義,在這個時代,仍舊是真義。所以餘柏林寫書,是先定義,再反過來論證。
他翻閱了大量文獻,把張嶽書庫中所有關於春秋的書都翻抄了一遍,封蔚還找人幫他在宮裡抄了一份孤本古籍。在結識趙信、衛玉楠之後,這兩家的藏書他也沒放過。
從還未考中秀才他就開始準備,到現在,他所抄寫的春秋相關書籍,已經放滿了整整一屋子,被他老師笑為“竊書賊”,可做傳家了。
也虧餘柏林記憶力好,不然還得寫好長一段時間。
這一本書餘柏林自然給兩位老師看過了,陳磊感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青已超過我遠矣。張嶽則高興的揣著自己學生的書,挨個兒拜訪老友,名為求做注,實則炫耀,簡直氣得人咬牙切齒。
陳瑞德在看到餘柏林的書之後,長嘆一聲。可惜可惜。
何振洲則直接挽袖子給張嶽花了個黑眼圈。你丫搶了我學生,還來耀武揚威,看我不揍死你!
何振洲不高興,何振洲心裡委屈。明明是他的弟子,他要扎張嶽小人!用鞋底使勁抽!
何振洲一不高興,就對著自己兒子咆哮,你也給我寫一本書出來!
何振洲兒子嘴角抽了抽,直接去他娘那裡躲著去了。
嫉妒心發作的老頭子真不好惹,還是躲吧。
餘柏林的書獲得了比他想象中更大的成功。現在再說起他,人們不會再稱呼他為神童,而是大儒。
只從他這本書中所引用的典籍,就能看出他讀了多少書,下了多少功夫。
所以解元不僅僅是天賦,更是汗水換來的。
而因為餘柏林家境貧寒,這其中許多典籍明擺著是珍本孤本,旁人根本看不到。又有張嶽笑稱“竊書賊”被傳開,然後趙信和衛玉楠等友人符合。於是餘柏林“竊書”的笑談就成為解元郎的傳奇故事,流傳下來。
據說餘柏林家境苦寒,但記憶力好。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借書抄,便去書店、老師、友人家看書並背下,回家默寫出來。久而久之,就積攢了一個大書庫。最後被老師及友人笑話是“竊書賊”。
餘柏林用背誦“竊書”的故事成為他勤學苦讀的代表傳奇故事。
實際上……餘柏林臉皮一點也不薄,他就是大咧咧的拿著紙筆去人家家裡抄書來著。而皇宮裡的珍本,則是封蔚跑去讓宮中小吏抄的。
封蔚在餘柏林寫完書之後,就跟自己寫出來書一樣高興,揣著就去皇宮裡,對著他哥炫耀。
看!這是長青寫的書!寫的可好了!
封庭雖早就知道餘柏林才華橫溢,但也和其他人一樣,因為餘柏林年齡的緣故,認為餘柏林在做學問上,可能還差些火候。
現在看到餘柏林所著書籍,封庭不由嘆了口氣。他也著了表象,小看了餘柏林。
宮裡清理的差不多了,封庭本想讓大寶小寶回來。現在他覺得,還是讓大寶繼續唄餘柏林教導,直到他找到符合心意的人教導大寶再說吧。
封庭手下不是沒有厲害的讀書人,比如餘柏林的老師張嶽就是鐵桿的皇黨。但他手下的人有限,全部都有其他用處,甚至還有缺口。根本沒法叫一個人每天按時按點給大寶授課。
封庭想,或許要等到後年的科舉,才能有足夠的人才。
封庭曾急得都想加開恩科了。但想著也就一年時間,自己正好整治一下朝堂,把被先帝外放的人先收攏回來。待春試之時,正好錄取合乎自己心意之人。
待那時候,餘柏林肯定能考上進士,說不定他就不用想其他人選了。
至於餘柏林是否能考上。封庭表示絲毫不用擔心。
大不了到時候,悄悄把題洩露給餘柏林。封庭表示自己人好說話。
若朝中大臣知道封庭作為皇帝,居然要帶頭科舉舞弊的話,估計要挨個兒排隊撞死在宮門前。
封庭有如此荒誕的想法,可見他和封蔚的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
敦郡王自重新入朝擔任實職之後,就往餘柏林這邊跑的勤。
他每日刻苦的鍛鍊,想早日把曾經丟下的找回來。有時間堅持不住,就跑到封蔚府中,看看可愛的大寶小寶,瞬間就能滿血復活。
因為敦郡王是自家人,封蔚在和封庭商議之後,就沒瞞著他自己府邸和餘柏林所住小院子連通之事。
於是敦郡王第一次登門的時候,在王府總管的帶領下,穿越重重走廊,來到內院外牆,敲了三下牆壁,喊了一句口令,驚悚的看見牆緩緩開啟,封蔚正頂著小寶,在院子裡瘋跑。
就像個傻子一樣。敦郡王心想。
然後敦郡王就看見餘柏林氣沖沖的出來,一把將小寶搶到懷裡,然後一腳把封蔚踹了個大馬哈。
真是解氣。敦郡王心想。
“郡王爺……”餘柏林剛把封蔚踹翻在地,一抬頭就看見目瞪口呆的敦郡王。
“咳咳,你繼續,無視我就好。”敦郡王微笑。
哎喲,果然他想的沒錯,餘柏林肯定是皇上和封蔚的親兄弟!
餘柏林抱著小寶不知如何是好。為什麼會有外人出現在自己家裡?都不通報一聲嗎?
“你來了啊。”封蔚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你可別跟外人說,就我和我哥知道。”
原來是通報了的嗎?餘柏林好想再踹封蔚一腳!
“知道知道。”敦郡王忙點頭。不就是不能認祖歸宗的親兄弟嘛!我嘴風可嚴了!
被兩兄弟如此信任,連這種宮廷秘聞都能讓他知道,敦郡王很感動,他的心中充滿著忠君愛國的熱血!
“見過王爺。”餘柏林嘆口氣,給敦郡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