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李叔忙把人放進來,那被擠得衣衫凌亂,連發髻都快散了之人,正是封蔚派去看榜的下人,“餘公子,中了!解元!解元啊!”
餘柏林終於驚住了。
“哈哈!好,我就知道!”封蔚一樂,隨手把手裡東西往上一拋。
餘柏林嚇得瞬間從驚喜中清醒過來,怒吼道:“封兄!”
封蔚接住被拋起來的小寶,訕訕道:“這不是高興嗎?你看,小寶也笑呵呵的,沒摔著也沒害怕。”
餘柏林看著拍著手叫著“飛飛”的小寶,陰測測的對懷中大寶道:“回去後記得向你爹告狀。”
大寶想了想,把頭埋在餘柏林懷裡後,悄悄點了點頭。
王叔壞人!摔我!還想摔弟弟!告狀!
“餘公子,解元,解元!”那人欣喜若狂道,好像自家王爺中了舉似的。
“賞!”餘柏林還沒開口,封蔚已經叫道,“府中每人兩貫錢!賞錢準備好沒?其他報喜的人該來了!”
“都準備好了,不止賞錢,瓜子果子全準備好了。”王府總管笑眯眯道,“太好了,這可是解元啊!老李,餘公子果然文曲星下凡!”
“當然,老爺當然是文曲星下凡。”李叔已經泣不成聲。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老爺的父母泉下有知,終於可以放心了!
餘柏林看著李叔李媽哭做一團,王府的下人則在封蔚的指揮下忙成一團,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或許,等考中舉人之後,他應該再買幾個下人。
可是封蔚這麼經常串門,就怕新買的下人嘴不嚴,他對京城人伢子也不熟。要不問問封蔚?
“封兄,封兄。”餘柏林拍了拍興奮的找不著北的封蔚的肩膀,“你該回去了。”
封蔚茫然轉頭,那表情和被搶走位置的大寶有七八分相似:“什麼?”
“我說,你該回去了。”餘柏林指了指牆那邊的德親王府。
“為什麼?”封蔚繼續茫然。
“封兄,”餘柏林嘆氣,“你是想等報喜的人來,發現德王、太子都在我這裡嗎?”
封蔚頓時不滿:“可是你要遊街,我想看你上馬遊街。”
“你可以去街上看。”餘柏林看向王府總管。
總管笑呵呵道:“是啊王爺,餘公子是解元,肯定會有官員親自來接他去貢院拜見考官。”
封蔚再次垂頭喪氣:“好吧,等你回來慶祝,我先把大寶小寶帶過去。下人留在這?”
“不用……李叔李媽可以應對。”要是眼尖的發現現在忙活的是德親王府的人,那和封蔚親自在這裡有何區別?
“我也要走嗎?”大寶拉了拉餘柏林衣襟,“我想看林騎馬,遊街。”
……怎麼這叔侄兩說一樣的話?餘柏林拍了拍大寶的背:“乖,大寶是太子,不能被人發現。”
“發現了就不能出宮了。”封蔚陰陽怪氣道。
“那我去王叔那裡躲著。”大寶小聲道,“林會很快回來?”
“快不了。”封蔚繼續陰陽怪氣。
“封兄。”餘柏林冷漠看。
封蔚撇頭。我就是不高興了。
“別幼稚。”
封蔚望天。對不起,我就是幼稚。
“舉人遊街有什麼可看的,不過是騎馬去貢院罷了。要看遊街,帶我中進士之時慢慢看。到時候你要是說得動陛下,和我一起遊街都成。”餘柏林寬慰道,“本來這也不算戴花遊街,不過我今日恰巧不在貢院看榜罷了。”
封蔚想了想,還真有些意動。也是,待餘柏林殿試名列三甲之時,才是真正的戴花遊街。到時候恩榮宴,還能和餘柏林坐一起呢。
“反正只是拜見一下,又不管飯。你先去,我讓人給你張羅桌好菜慶祝。”封蔚大度的一揮手,被他單手抱著的小寶也學著揮了揮胖胖的短胳膊,“我還想親自幫你把舉人牌匾掛上,看來也是不成了。”
還親自掛上……那京城豈不是翻了天了。餘柏林嘴角直抽。
終於哄好封蔚和大寶,餘柏林讓李叔李媽準備好,自己更衣迎接將要前來的報喜的人和官員。
封蔚帶著王府一干下人齊刷刷的退回了自己的王府,小寶終於回過神來開始鬧騰,被封蔚騙著“跟餘柏林捉迷藏”後才安分下來。大寶有些無奈。等會兒見不著林,小寶肯定更鬧得更厲害,看王叔怎麼收拾。
餘柏林剛換好衣服順帶重新洗漱了一遍,一到院子就看見門口人聲嘈雜。原來那些專門為了領賞錢的報錄人終於來了,李叔李媽正在分銅錢分果子。
見餘柏林出來,報錄人和圍觀百姓先是驚訝那新科解元如此年輕,然後齊齊作揖,七嘴八舌的恭喜。
餘柏林笑道:“謝諸位鄉親父老。”
正在此時,門外鑼鼓齊響,一官員帶著數名官吏和衙役,捧著解元的牌匾以及衣冠特來賀喜。
名列正榜的舉人將有牌匾,所有舉人都有制式衣冠,以供鹿鳴宴以及入學後穿戴。本來這將是之後分發,沒想到居然有官員親自送上門。
那官員雖只是京城衙門裡一七品小官,但對平民百姓來說,已經是高高在上。餘柏林院子裡立刻跪了一片,只留下他自己還站在那裡。
官員笑道:“你就是新科解元餘柏林?”
餘柏林將考試身份掛牌遞上:“正是在下。”
那考試身份掛牌和現代准考證一樣,姓名籍貫考號試卷號等等都列在上面。
官員看過後驚歎道:“居然如此年輕!當真是後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愧不敢當。”餘柏林謙虛道。
官員笑道:“本官奉主考官大人之名,登門請新科解元入貢院。諸位平身吧。”
跪下的百姓這才起來,外面鑼鼓再次響成一片,到來的衙役將牌匾揭開後高高懸起,並在大門兩側立起懸掛著鞭炮的竹竿子,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熱鬧得如同過年似的。
餘柏林剛換好衣服,又拿著新衣冠進屋換好。帽子有點偏大,戴著有些不舒服,他還重新梳理了一下頭髮。待重新換好衣冠,餘柏林跟隨前來的官吏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高懸的牌匾,解元兩個金色的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彷彿自己閃爍著金光似的。
雖然對這次考試較有把握,但真的考中舉人,甚至還是解元之時,餘柏林心中仍舊一陣恍惚。
餘柏林走到巷口,跨上帶著大紅花的棗紅馬時,穿越後第一次騎馬,還頗有點不適應。不過這馬非常溫良,在周圍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干擾下也沒被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