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陸子謙說話,李珉和陳爾升便上前一步,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陸公子,平大人有令,為免橫生事端,無他准許,任何人不得接近罪眷。”
說完,一禮,護著傅蘭芽越過陸子謙,往前而去。
陸子謙有備而來,好不容易尋著機會跟傅蘭芽說話,怎會被這兩句話給震懾住。
聽得此話,並不理會,只將目光緊緊鎖住傅蘭芽的側臉。
可傅蘭芽分明早已聽見他的話,卻目不斜視,毫無停步之意。
他看在眼裡,心裡的那份淡淡酸楚如同發酵一般直湧上來,並且在這份酸楚的衝擊下,他腦海中早先還搖擺不定的念頭愈發變得堅定。
眯了眯眼,疾走兩步,衝著傅蘭芽的背影昂聲道:“昔年蘇峻之亂,桓彝駐守涇縣,不幸為小人江播讒中,後身陷危境,慘被殺害。其子桓溫日夜泣血,誓為父報仇,苦練三年,終弒其子,博得天下美名,可見但凡七尺男兒,家仇一日不可輕忘。”
他聲音闊朗,語氣卻說不出的陰鬱,傅蘭芽聽得一怔,腳步情不自禁緩了下來。
她如何不知道桓溫的典故。
聽聞桓溫父親被江播連累致死後,哪怕江播已死,桓溫為償夙願,依然刺殺了江播的三子。可見一個人對仇人的恨意,可以從父輩遷延到子輩,且這等臥薪嚐膽的行為,似乎頗為天下士大夫所認可。
估且不論她對此事的看法,單說陸子謙為何突然要好端端地在她面前提起這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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