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奕星決定再從趙思司的屍體上繼續搜尋答案。剛推開實驗室的門,險些跟丁文璐撞了個滿懷。
此時已近午夜十二點,奕星發現丁文璐手中也正拿著趙思司的屍檢報告,兩人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
“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調查?”奕星先開了口。
丁文璐有些清冷的點了點頭。
“我喜歡待在這裡,”丁文璐望著實驗臺上沒有溫度的屍體補充道,“就像解謎遊戲一樣,我很享受在他們身上尋找答案的過程。”
這樣的心理放在常人身上,也許不能夠被理解。但是對奕星來說,透過尋求這種帶有血腥味的謎底,來不斷挑戰自己極限行為,對於經過了多年前的那件事的他是可以理解的,甚至說有些感同身受。
奕星也不止一次夢迴到童年時期那個血紅色的午後,起初睡夢中的他還只會止不住的發抖,但是醒來後心裡又不自覺的開始覺得興奮,變得瘋狂的想要去了解、去貼近那些劊子手的真實想法。
“我還是認為,兇手的確可能是出於變態心理才做成這樣,他應該對醫學也有一定的瞭解。”丁文璐指著腹部兩根導管留下的痕跡說道。
奕星對此表示贊同,折磨受害者同時還要維繫他的生命,這兩根管子插得位置是有講究的,要麼是個執著的變態,要麼就是個專業人士。
兩人正打算對死者進行進一步檢查的時候,張浩氣吁吁的從外面的衝了進來。
奕星幾人剛推開門,就看見李銘耀和汪旭東兩人蔫在沙發上。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屯著幾個剛掐滅的菸屁股,兩人對面還擺著未收走的茶杯。
“要我說,”年輕氣盛的汪旭東氣得直拍大腿,“就該跟他們挑明瞭幹!這叫什麼事,白折騰一頓,人還放走了!”
李銘耀擺了擺手,說你這套要是有用檔案室也不至於堆了那麼多堆積的案子。
張浩給奕星重新倒了杯水,其實兩人不必細說,奕星也猜得到,多半是地下皇帝酒吧的老闆段天狼,不滿警方突然帶走自家的搖錢樹,正好二十四個小時也倒了。上面架不住施壓,只好把張雨婷放了。
“目前咱們這邊可以確定的是,張雨婷、趙百特還有已經死亡的趙思司,經過筆跡鑑定,他們收到的死亡信件都是源自同一個人。”
“而且與此同時,”張浩接著說道,“她那個快遞暫存點的攝像頭早壞了,我按她說的大概時間只查到了她拿著快遞回去的部分,手裡的確是有一個信封,而且也很好奇的在反覆翻看,我猜測應該不是她自己製作的死亡信件。”
奕星撥弄著審訊的錄影,張雨婷不願意透露內情,不僅僅是害怕觸動地下皇帝酒吧的利益,而是這個濱海市的灰色地帶有太多利益糾葛。尤其是她的老闆段天狼,那是一個他們圈裡出了名的兇殘奸詐之人,如果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那無疑也是致命的。
汪旭東撓了撓頭,提議道:“看來短期內想讓她開口是不太可能了,不如我們派人去盯著她,也許還能抓到什麼破綻。”
“不可以,”李銘耀當場反駁,“就這帶來問問話,你看看他們就連局長都搬出來了。我們盯梢上面肯定不同意,人萬一再被發現,那咱們組還能有好果子吃?”
奕星關掉了錄影,淡淡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盯,是不能明面上盯。”
張雨婷每天一般工作時間是在晚上七點到第二天早上,而且趙思司死後,她最大的金主沒了,更要加班加點才能維持起她已經奢侈慣了的生活。
所以奕星認定張雨婷每天的與外人交際聯絡和生活需求,很大一部分都依賴於網路。
“夜場里人多又雜,我這裡有線人是她家的常客,他可以協助我。至於其他時間,張浩,動用你的技術。”
張浩表示包在他身上,但是汪旭東還想說點什麼,可奕星已經起身穿起了外套,準備離開了。
聽著奕星走遠的聲音,汪旭東湊到李銘耀旁邊問:“誒,師父,你說他平時一大學教授,咋啥線人都有啊?這麼牛?”
李銘耀表示你才幹幾年,懂個屁。
那件事郝和平喝多了才說出來的,與奕星相處時,李銘耀偶爾也在想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奕星的確不會真的這麼“牛”,但是那件事到底對奕星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冷清的街道上飄起了冷清的雨點,風拉扯著男子的外套,但不妨他腳步匆匆。
男子的身影最終隱於黑暗之中,隨著公寓的門關緊,奕星深吸一口氣,開始吧。
奕星的心思在他的風衣口袋裡,手機收到了袁浩的郵件。
郵件附件裡面只有一段影片,裡面的內容令人難堪,竟是幾個大漢一起玩弄虐待幼女的錄影。
拍攝者舉著攝像機洋洋得意,以直播的口吻一邊對小女孩施暴一邊進行解說,期間還不斷的揪著女孩的頭髮,強迫小女孩看鏡頭跟自己合影。
後面喪心病狂的三個人,甚至同時對一個弱小的女孩進行侮辱。影片中的女孩不斷的掙扎哭鬧,極其抗拒,其幼小的身形看起來明顯不足十四歲。
影片結束時,拍攝者意猶未盡的補上一句:
“加入幼女俱樂部,入會想玩的玩個夠!下次給老鐵們表演一挑三!”
奕星感到胃裡的咖啡似乎在翻湧,在看了一遍之後就立刻關掉了影片。儘管影片的畫質模糊不清,但是他已經找到了想知道的東西了。
噁心,奕星很久沒有這種的感覺。
影片很快就發到了zero的其他幾位成員手裡,幾人在辦公室看完了影片,氣氛降到了冰點。
半晌,李銘耀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
“淦他孃的,這也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這小畜生我都想直接給他摁尿罐裡憋死!還評選他娘啥濱海網路首善,我呸!”
汪旭東趕緊給李隊倒了杯水,自己老師父的暴脾氣他是瞭解的。李銘耀這個人一向嫉惡如仇,尤其是對趙思司這種兩面三刀的人,絕對一點就炸。
雖然也知道趙思司這樣玩票的富二代肯定是幹不了啥好事,但是大家誰也沒想到,趙思司竟然這麼喪盡天良,對未成年小女孩也下得去手!
一旁張浩的頭髮都快抓炸毛了,儘管影片已經交給了技術科進行修復。但是從修復後的清晰度上,依舊找不到更多的線索。
左看右看啥也看不出,張浩有些惱了,滑鼠一扔開始跟汪旭東嘀咕:“你說這趙思司,這麼作死,他爹不知道管管嗎?”
“嗨呀,你咋知道人家爹知不知道呢?再說你一小屌絲你懂啥有錢人的生活嘛。”
奕星剛買咖啡進門,聽到這句話眸中閃過了一絲思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楞在了原地。
這讓後面的李銘耀正好撞到了他,李銘耀正想調侃一句。奕星卻兩眼冒光的把咖啡杯一扔,急匆匆的轉身往外衝。
“誒,不是我說!幹嘛呀這是,著啥急?”
“走!去構建集團!”
李銘耀倒是開了一手好車,即使是在下班高峰的構建集團附近,依舊是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
湊巧的是趙百康剛好從大廈出來,跟兩人撞了個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