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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早朝收到史官的上諫時,氣的鬍子都要歪了。
他看在木逸文以往勞苦功高的份上,才網開一面放他一馬,讓他可以暫時留在京城,延緩貶謫嶺南一事。
可是木逸文竟然昏聵至此,竟然包庇他女兒往子都河裡下毒!
這是要在除夕前夕滅了他大金京城的子民啊!
皇帝當即下令,將木家抄家,所有家產全部充公,木逸文縱女行兇,意圖不軌,賜自盡。
其餘女眷流放邊疆,男子充軍,三代之內不許入京,不得為官。
聽到木逸文的結局,朝臣們知道,木家的氣數是真的盡了。
本來木逸文要是乖乖的去嶺南,老老實實,熬幾年,指不定皇帝老了以後,想到他什麼好,就給他召回京舒服養老了。
即便是再也到不了內閣首輔這樣高的地位,可也是舒心的快活日子,何至於淪落至此。
皇帝的聖旨到木府時,聞訊的百姓們全部前來觀望。
趙公公在木府前院宣讀聖旨。
聽完皇帝的處置後,木逸文滿臉死氣的跌坐了回去。
短短一夜,他半百的頭髮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多了許多,乍一看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
“命啊、這都是命、都是……報應……”木逸文最後一個詞哆嗦了一下,含糊在了口中。
他閉上雙眼,滾燙的眼淚從眼中滑落,害人終害己,想當初他想對沈家下手的時候,可也有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日。
木夫人當即嚎啕大哭起來,連滾帶爬的上前,“公公,公公請容許賤婦求見皇上!賤婦要與他和離!和離書已經在這兒了,公公您看!”
木夫人哆嗦著雙手,把和離書捧到趙公公的面前,他接過以後,木夫人便狠狠磕起頭來。
“求公公給賤婦和孩子們一條生路吧公公!求公公轉達賤婦請求!求公公!”
木家的幾個公子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要真流放邊疆,那和叫他們去死有什麼分別。
趙公公拎著那和離書,嘆了一口氣,“看在夫人本家的份兒上,雜家能幫夫人將這和離書送到,至於成不成,便看天命吧。”
趙公公走出木府,聞得外面百姓山呼海嘯的叫好,他們各個憎惡的看著木府上的人,尤其是前頭的木逸文。
趙公公看了這場景,心下默默道,即便木夫人和那幾個公子小姐真的逃過,又能如何呢?
京城他們是待不下去了,此事一外傳,他們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但凡平日裡做了一點好事,能叫百姓記得點她們的好,也不至於如此,可惜啊。
皇帝並未同意木夫人遞上來的和離書。
這回他雷厲風行,賜死了木逸文以後,第二日便讓人把木夫人一眾人押出了京城。
處置了木家人以後,接下來就是木婉唐了。
木婉唐鋃鐺入獄後,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因著她罪行特殊,皇帝單獨將她關在一間牢房之中。
還派了數十名獄卒關押,這些人都跟聾子一樣,不管木婉唐如何吵鬧撒潑,都跟沒聽見一樣。
木婉唐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幽禁大牢中,短短几天時間,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折磨,整個人都有點神神叨叨的。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但是她突然有了一個特殊的訪客。
…
幾日以後,皇帝放出了對木婉唐的處置——斬首示眾。
晌午十分,囚車從大牢出發,繞城示眾一週後,往刑場而去。
犯人披頭散髮,手腳上都帶著重銬,百姓們扔的垃圾覆在她的腳底。
午時一到,犯人的人頭就滾落在了地上,百姓們叫好不斷,為禍百姓的妖女,今日終於死了。
只可惜,951在午時過後,對今夕說【夕夕,女主的生命值並沒有歸零,今天刑場上死的不是女主。】
951心累【女主的光環太強了,現在男主不在京城,男配又死了,這次又是誰救了她……】
今夕低低一笑:“951,在這種古位面,皇權高於一切,只要皇帝願意,他可以包庇任何他想包庇的人。”
951剛開始沒聽懂,他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終於開了竅。
咋咋呼呼的上線喊【夕夕我知道了!救了女主的是皇帝啊!】
“安靜,別吵。”
951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今夕謝清允的寢殿裡。
謝清允身上的官服還沒換下去,應該是剛從宮裡回來。
自從上回今夕敞開天窗以後,謝清允繃緊的狀態好多了。
可今日他一回來,便蹙著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今夕方才剛剛詢問他原因,951就上線了,她險些沒聽清。
叫951噤聲之後,她又問了一遍。
謝清允道:“昨日早朝,皇帝的氣色和精神不大好,我下朝後去了一趟太醫院,院首說他這幾日精神萎靡,食慾不振。”
“我昨日剛和院首商榷好調理他的身體,今天再見他……看他精神煥發,好像、甚是精神……”
今夕的笑容帶著深意,中轉站的951也明白了,女主這是攀上這個世界最大的高枝了。
沒有哪個皇帝是不怕死的,而且現在大金也算海晏河清,外患有沈家替他解決,內憂有太子替他擔事。
他只要快快活活的享福,這種快活的日子,對皇帝而言是極大的誘惑。
所以即便他知道木婉唐手裡有見血封喉的毒藥,也忍不住為了那點包治百病的靈泉而用她。
皇帝手裡拎著硃筆,停頓在眼前請安的摺子上,好半晌沒回過神。
輕微的腳步聲將他喚回了神。
皇帝看了一眼邊上的沙鍾,意識到是吃藥的時間了。
他支著兩隻手,揉了揉眼睛。
趙公公端著一碗水,好像是端著什麼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輕聲道:“陛下,這碗……藥,老奴已經讓人用過了,沒有問題,請陛下服用。”
皇帝拿過碗,一飲而盡。
短短几息時間,他混沌的眼神亮了,連背都直了三分,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皇帝長舒了一口氣,聲音也溫和了一些,“人都安頓好了?”
“已經住進和鬱軒了。”趙公公說。<!--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