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睛:“等我恢復真身,一定好好找你打一場。”
“呵呵,我們之中,就屬你好鬥,若不是漫長生命無趣,根本不會有人理你。”
“好鬥又如何?活了那麼久都不死,不鬥做什麼?”
“你和飲川呆了那麼久,為什麼一點都沒有被他感染呢,他花了千年時間教你認字,怎麼就沒教你溫良恭順禮義廉恥?”
“我為什麼要學低等的人類的學問?也只有飲川會對人類感興趣,推崇人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人類有什麼好,自私、虛偽、貪婪、短命。”炙玄看了江朝戈一眼,把酒壺推到他嘴邊,沒好氣地說:“喝口酒暖胃,一會兒又凍著了。”
江朝戈灌了口酒,訕笑道:“祖宗,這兒可都是人類。”
“我哪兒說錯了?”炙玄翻了個白眼,“當年飲川要和人類一起生活,還不遺餘力地幫助人類,結果人類卻算計他的錢財,人類表面敬畏我,轉身就叫我怪物,還要想辦法殺我,更多無恥的事我都懶得說了。”
龍薌原本抱胸打坐,聞言睜開了眼睛:“有卑劣無恥的人類,就有善良淳厚的人類,就如同你們異獸,有嘯血那樣殘暴嗜殺的,也有你口中的飲川那樣宅心仁厚的,怎可一概而論。”
炙玄瞪起眼睛:“毛頭小子,誰準你跟我說話!”
龍薌重新閉上眼睛。
江朝戈笑道:“炙玄,龍薌說得對,人類有千千萬萬,有好有壞,你討論人類,可你不也有喜歡的人類嗎。”他擠眉弄眼地指著自己。
炙玄臉色稍緩,目光情不自禁地飄到了江朝戈的嘴唇上,禁不住微微一笑:“稍微有點道理。”
江朝戈心裡咯噔一下,居然被炙玄那深邃動人的眼眸給電著了,長得好看真是佔便宜,智商和情商再低,看在臉的份兒上,也讓人煩不起來。
壬王的淡笑聲隨風飄來:“炙玄,你活了萬年,還比不上幾個活了一二十年的人類懂事。”
炙玄羞惱道:“閉嘴。”
柳清明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笑。
醉幽好奇地爬到柳清明身邊,笑眯眯地說:“大人,你的眼睛是……”
柳清明不在意地笑道:“天生就看不到。”
“那你怎麼會成為魂兵使?”
“因為小時候我發現,我可以透過魂獸的眼睛看世界,為了能更好地看世界,我拼命修煉,就是為了能擁有更多、更好的魂獸。”柳清明感慨道:“我很幸運,我遇到了壬王。”
壬王輕笑一聲,豪邁道:“你確實很幸運,這世間除了我,誰能帶你看這樣的風景。”
虞人殊摸著下巴上沒時間清理的胡茬:“透過異獸的眼睛看世界,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有魂識的人都能控制魂獸的大腦,決定它們的行動力,但是似乎只有我發現了可以和它們的眼睛合而為一,我想,恐怕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瞎子魂兵使吧,所以有意無意地在朝這個方向努力,拼命想看見,想看見,有一天就真的看見了。”
醉幽好奇道:“那現在壬王的眼睛在眼前,你是不是就只能看到壬王眼裡的風景,看不到我們了?”他說完拿手在柳清明眼前比劃了一下,還要去摸人家淡色地嘴唇,被龍薌拽了回來,警告地瞪了一眼。
“是啊。”柳清明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淡雅地笑容,“真美啊,一望無際地雪國風光。”那一瞬間,他只有眼白的眼睛裡,似乎折射出一絲動人地光輝。
江朝戈突然有些羨慕這樣的結合,彼此信任、互相需要,可轉念又一想,他和炙玄也不差啊,也感情深厚啊。他忍不住看了炙玄一眼,炙玄也正好看向他,目光竟然讓江朝戈產生一種“灼熱”的錯覺。
江朝戈感覺頭皮有些發麻,炙玄對他的那股勁兒,是不是真的有些麻煩了……
壬王帶著他們翻越了北嶽山,徹底離開了北方。
第47章
一過北嶽山,氣候明顯回暖,早春時節,大地復甦,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壬王特意把體型縮小了很多,走得又都是深山老林,一路上沒有被人類發現,但再往前就是中部地區的一個大城市,壬王只能送他們到這裡了。
炙玄問道:“壬王,你還打算留在北方做什麼?”
“北方很大,我還沒有徹底走遍,天地之元至今都沒有下落,所以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再者……”壬王的目光飄向了遙遠的西方,那灰色剔透地眼眸中折射出一絲黯淡,“雖然我很想去找飲川,卻又有些愧於見他。如果你見到他,告訴他……他是對的。”
炙玄沉默了一下,便重重哼了一聲:“什麼對錯,你們就是想得太多,最後自找麻煩。”
壬王輕笑道:“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想,倒也真是輕鬆。”
炙玄白了他一眼:“少諷刺我,我聽得出來。”
江朝戈默默地覺得壬王說得相當有道理,炙玄的大腦構造應該是很簡單的,處事全憑喜惡,可也只有炙玄這樣強大的異獸,才有資格如此自我。
“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若是我找到天地之元,恐怕所有甦醒的異獸都會衝著我而來,那時候,炙玄,我希望你能來幫我。”
炙玄撇撇嘴:“我幹嘛要幫你。”
“因為飲川一定會幫我。”
炙玄瞪起眼睛:“飲川幫你我為什麼要幫你?”
“只有飲川說得話你會聽吧。”
炙玄拔高音量:“胡說八道,誰敢命令我!是飲川非要教我識字,我閒著無聊才搭理他。”
壬王露出一絲玩味地笑容:“好吧,可你現在欠我兩次人情,這要怎麼算?你不會賴賬吧?”
炙玄怒道:“我會還你的!”
“好,我等你還我。”
炙玄翻了個白眼:“快走!”
壬王一回身,化作威風凜凜地白虎,柳清明坐在壬王頭頂,朝他們揮揮手:“再見了。”
壬王一聲氣吞山河地虎嘯,震得人鼓膜發顫,在眾人的目送中,他帶著柳清明奔向了北方,那頂天立地、雄壯尊崇的白虎在眾人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地印象。
阮千宿伸了個懶腰,嘲弄道:“現在又剩下我們了,每個人都在被追殺,我之前還覺得自己有點累贅,怕拖累你們,現在誰也別嫌棄誰了。”
虞人殊朗聲笑道:“沒錯,現在倒真是相依為命了。”
龍薌也不禁微微一笑:“這一路要更加小心了。”
江朝戈摸了摸下巴:“諸位英雄好漢,你們倒真是豁達,佩服佩服。說說吧,接下來咱們怎麼走。”
炙玄一把摟住江朝戈的腰,把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搭:“好久沒痛快地喝酒了。”
虞人殊道:“前方有座城,按理我們應該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