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國雄狂妄地說:“這種事,其實我一個人就能辦到,人多了反而麻煩。”
江日勝馬上謙遜地說道:“我跟著渡邊軍曹多學習,請渡邊軍曹放心,我和我的手下,不會給你添麻煩。”
武山英一原本不太高興,聽到江日勝的話,暗暗點了點頭。
他故意用日語說道:“渡邊國雄,在萬德車站,你可能無需中國人配合。但到張夏車站,有中國人幫忙還是好些。畢竟,八路軍的日軍工作隊都是中國人。”
渡邊國雄應道:“嗨。”
他嘴裡應承,實際上還是不以為然。他早就制定好了行動計劃,以他的能力,足夠拿下日軍工作隊了。
江日勝讓張志髮帶一隊人跟著自己去萬德車站,他另外則安排賀仁春帶人先去張夏車站偵查與聯絡。
張志發在車上問:“江先生,這次去萬德車站,真是查日軍工作隊嗎?”
渡邊國雄不屑與江日勝同行,江日勝也沒堅持,讓張志發坐他的車,兩人在路上還能商量工作。
江日勝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日軍工作隊在萬德車站的工作做得很不錯,據說車隊的日籍工作人員,經常跑到工作隊的地方與之聯絡。”
張志發問:“我的任務是什麼?”
江日勝說道:“當然是配合日軍工作隊嘛,日本人與工作隊聯絡,說明他們對日軍喪失了信心。而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們徹底站到中國人民這邊來。”
張志發問:“具體怎麼做呢?”
江日勝微笑著說:“這個嘛,我想渡邊國雄會幫忙的。”
渡邊國雄狂妄自大,這種人很容易栽跟頭,而且栽了跟頭後,還不會承認。只要稍微刺激一下,渡邊國雄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張志發提醒道:“渡邊國雄好像對中國人有偏見。”
江日勝隨口說道:“有偏見是好事啊,他如果辦砸了事,日本人想必不會怪到我們頭上。”
張志發眼睛一亮:“你已經有主意了吧?”
江日勝在車上,跟張志發詳細說了自己的想法。汽車不僅可以載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車上談話時還很私密。
江日勝一向謹慎,總是防著隔壁有耳,但是車內,特別是移動的車上,他說話還是很放心的。
張志發擔憂地說:“以後這些日本人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們?”
江日勝微笑著說:“我們把他引到正確的道路上,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呢?”
張志發突然問:“也不知道賀仁春是否聯絡上了。”
江日勝在萬德車站的計劃,自己就可以執行。但張夏車站的行動,必須日軍工作隊配合。在張夏車站,日軍工作隊有個自衛大隊,如果能得到他們的配合,渡邊國雄這次怕是有來無回了。
到萬德車站後,江日勝把濼源公館的特務佈置在外圍,整個車站只許進不許出,江日勝則跟著渡邊國雄,既是學習也是警衛。
日軍控制的車站,都會設立一個警備隊,大的車站駐有一個小隊,小的也有一個分隊。
萬德車站有一個分隊,渡邊國雄先是聯絡了警備隊長掘田軍曹。
渡邊國雄冷聲說道:“掘田,根據情報,你手下計程車兵,經常收到***的邪惡宣傳品,有些人還故意藏匿,最是可惡。”
掘田搖了搖頭:“我的人也不是經常收到,至於藏匿,更是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情報,從何而來?”
江日勝在旁邊說道:“渡邊軍曹的情報是不會錯的,你們這裡的條原和飯田,是不是還跑到***那邊,跟他們有過接觸?”
條原是萬德車站的警務員,飯田則是伍長。這些情況,都是渡邊國雄提供的。
掘田搖了搖頭:“你們的情報不準確。條原確實收到過宣傳品,但他沒跟***聯絡。另外,飯田只是經手了宣傳品,並沒有藏匿,更沒有與***聯絡。飯田只是有點想家,對我佈置的任務有所不滿而已。”
不管他對條原和飯田有多不滿,畢竟他們是自己的手下。要處理,也得自己來處理,怎麼能讓這些特務來動手呢?
無論是哪個部隊的軍人,都不喜歡特務,日軍也不例外。
渡邊國雄輕聲說道:“先見見他們吧。”
他與掘田的軍銜雖一樣,可他是特務,又是上面派來調查的,權力比掘田大。甚至,渡邊有抓捕掘田的權力。
掘田無奈地說:“好吧。”
條原和飯田對渡邊國雄和江日勝自然很抗拒,特別是飯田,他是伍長,又沒跟***接觸過,只是下面計程車兵收集到***的慰問袋和宣傳品時,會送到他手裡。
難道,這也有錯麼?
江日勝很快找到了飯田的毛病,冷聲說道:“你在為天皇效力,這是無比的榮譽,你竟然想家厭戰,實在不應該。”
飯田憤憤不平地說:“我有家人,我有孩子,難道不能思念他們嗎?”
渡邊國雄冷冷地說道:“有國才有家,應該把國家和天皇永遠放在前面。不管你有沒有跟***接觸過,都要嚴懲。”
在渡邊國雄的堅持下,條原和飯田雖沒送軍法會議,但他們讓掘田加以懲處。掘田原本對飯田就不滿,畢竟飯田經常頂撞他的命令,就下令關他們的禁閉。
萬德車站的禁閉室很小,人在裡面不僅睡不了,而且也不能站立,關在裡面非常痛苦。
渡邊國雄原本對關禁閉不滿,看過條件後,認可了掘田的處罰。
隨後,渡邊國雄帶著江日勝去了張夏車站。
令江日勝沒想到的是,渡邊國雄剛到張夏車站,就聯絡了當地的偽保長舒志明,讓他給日軍工作隊下屬的自衛大隊長元紀黃送信。
舒志明背有些駝,留著八字鬍,既當著日本人的保長,也跟***保持著一定的關係,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
江日勝在舒志明要走的時候,把他攔住,叮囑著說:“舒保長,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親自送到元紀黃手裡。”
舒志明朝江日勝欠了欠身,恭敬地說:“請江先生放心,一定會送到。”
江日勝等舒志明走後,故意問:“渡邊軍曹,為何不借著送信的機會,把這個元紀黃抓起來呢?”
渡邊國雄擺了擺手:“不急,這次我是來跟***做買賣的,是帶著善意來的。”
江日勝還要再問,他卻不耐煩地走開了。在渡邊國雄看來,江日勝無足輕重,他的計劃,也不想跟江日勝多解釋。
江日勝沒再追問,既然讓舒志明送信,短期內是走不成的。他到張夏車站附近找了家客棧,叫了桌席面。不管到哪裡,江日勝都不會虐待自己,吃好睡好才能革命嘛。
“江先生,賀仁春來了。”
晚上,江日勝正準備睡時,張志髮帶著賀仁春到了他的房間。
江日勝招了招手:“進來吧。”
張志發走到門外:“你們聊。”
他是江日勝的手下,給他站崗放哨再正常不過。畢竟,誰都知道江日勝膽小如鼠,為了保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要不是張夏車站有一個小隊的日軍,江日勝怕是不會在客棧過夜的。
日期:2022-01-22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