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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杜致欣在慶福樓宴請姜飯,賓主盡歡。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表態,向鹽商示意鄔家鹽鋪已得到縣衙的支援,警告盧家、尹家別再搞些小手腳,生意場上的事該在生意場上見分曉。
這場小宴,嚴云云坐陪到一半,自言不勝酒力,提前離開了。
她似乎是故意的。
過去她是妓,陪客人喝酒顯然不可能任她想來就來、想走就去。如今不同了,席上沒人能強迫她。
她出了慶福樓,在石階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感受到了某種自由。
隱隱地,還有一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權力感。
她一路走過長街,到了縣衙。
……
李瑕正在公房中與韓承緒談事。
“阿郎,父親。”嚴云云行了一禮,神情有些拘謹。
李瑕道:“今夜怎過來了?遇到困難了?”
“沒有,只是想和阿郎稟報一下事情的進展。”
“也好。”李瑕道:“說吧。”
“我打算殺了杜致欣。鄔厚是個魯莽人,這次我們已經讓他以為在慶符鬧出天大的事我們也會替他擺平,他很可能會不分青紅皂白砸了盧家的鹽鋪,甚至更過份。動了手,就不是他們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鄔通會親自來嗎?”
“我盡力逼他來,讓他親自來整垮鹽商,我們‘借刀殺人’。”
李瑕想了想,道:“這次你如何做我不管,總之儘快掌握慶符縣的鹽業。”
“是。”
“提醒你一句,往後做生意該用做生意的手段。”李瑕又道:“殺人奪財最簡單直接,用多了卻會放噬,便好比你以往自恃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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