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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山大陣彷彿失效。
雲層化作的漩渦下,狂風與雷霆共舞,地面飛沙走石,樹葉嘩嘩作響。
但不論周圍如何,江仁仍屹立不動,身上甚至沒有一片樹葉發生抖動。
“那你知道惹怒我的後果嗎?”
聽到巨大青鳥威脅的話語,江仁澹澹道。
“狂妄,可笑,以為戰勝了一個化神,就覺得能跟本座抗衡。”
巨大青鳥眼中滿是蔑視,冷冷道:“卑劣的樹妖,本座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才叫高貴的妖族,什麼才叫真正的強者!”
“啾啾~”
小小有些害怕,如此情景,讓她忍不住生出一絲後悔之意。
如果早知道這個自稱自己母親的鳥,會怪罪到江仁身上,她剛才就應該同意跟對方走。
“沒事的,小小,很快就會、沒事了。”
江仁安撫小小的情緒,並用樹葉將她蓋在巢穴中,然後對著天上的青影說道:“高貴?強者?我很期待!”
轟隆!
一道巨大的雷霆劃過天空,猶如一條狂暴的巨龍,帶著咆孝而過。
眼看又一道雷霆在雲中凝聚。
一聲忽然出現的佛號壓過了雷聲。
“阿彌陀佛。”
一個白眉白鬚的老和尚,出現在江仁所在的林子中,滿臉慈悲:“貧僧傳真,見過兩位施主。”
見到他,巨大青鳥將那道即將噼下的雷霆收回。
江仁看向和尚:“你是?”
傳真雙手合十,說的:“天音寺太上長老,法號傳真。”
“天音寺,有點印象,你跟上面那隻鳥是一夥的?”
對於當世三大仙門和他們的厲害人物,江仁沒有主動去了解,但也從不少人口中聽到了些資訊。
他不知道面前這人,身份是否真如自己所知的那樣,但能悄無聲息也接近他本體百米範圍,哪怕他剛才注意力一直放在巨大青鳥身上,這和尚的實力與其說出的身份也沒什麼差別了。
“施主說笑了。”
傳真輕輕搖頭,道:“貧僧路過此地,見兩位將起衝突,因不忍生靈塗炭,於是欲來做個講和人。”
江仁看著他:“哦,你想怎麼講和?”
傳真唸了聲佛號,開口道:“既然兩位不嫌棄,那貧僧就試著講一講,以貧僧之見,樹施主身上的青鳥,既然為青施主的血緣子女,那理應物歸原主。”
說完,他望向巨大青鳥。
巨大青鳥冷笑一聲:“只要將本座孩子還給本座,前面的事,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傳真又看向江仁:“樹施主你看?”
江仁突然有些想笑,但忍住了,道:“就這樣?”
傳真搖搖頭,繼續說道:“另外,考慮到樹施主是引發這場衝突的主因,並且差點造成生靈塗炭的後果,所以樹施主須付出一點代價作為懲罰。”
…
江仁這回沒有說話,他想看看對方還能說些什麼。
哪怕他這些年再怎麼不與外界接觸,一點眼力還是有的。
這和尚剛開始打著毫無關連的第三者語氣而來,但其後不論是對巨大青鳥的稱呼,還是口中所說之言,若說與巨大青鳥無關,怕是死人都能笑活了。
“青鳥歸於青施主,樹施主則付出自身五成精血作為懲罰。”
見他久久無言,傳真於是繼續道:“然後此事就此作罷,兩位施主覺得如何?”
巨大青鳥答道:“可。”
江仁好奇:“我要是不願意呢?”
交出小小?
不可能。
交出自身一半精血?
除非自己瘋了。
精血放在凡人的認知中,或許只是指某一個部位的血。但放在修仙者中,指的是用自身修為道行凝聚而成的血液。
精血一旦流失,就等於自身修為,乃至天賦和靈根的永久流失。
交出一半精血,哪怕是如今的自己,也要元氣大傷,不說跌落大境界,但最少也會跌三個小境界,從化神圓滿跌落至化神初期,元氣大傷。
更不用說,後續被影響的天賦和靈根。
即使再花一倍自己年齡的年限,也無法補足那半數精血的缺失。
“此乃貧僧想到的最好方法。”
傳真轉動著右手的念珠,問:“施主不再考慮一下?”
江仁遲疑道:“你這麼一說……”
傳真露出一抹淺笑:“樹施主可是同意了?”
江仁輕笑一聲:“不,我只是覺得你想得挺美,建議白晝多做做夢。”
被這樣說,傳真也不惱,隨手將念珠扔向天空,問道:“樹施主確認不再考慮一下?”
念珠被扔至高空,瞬間釋放出金色的光芒。
隨即,上面的十八顆念珠朝著周圍四散而去,每一顆都停在了青玄門邊緣處。
只聽得卡察一聲,十八顆念珠外面的金光破碎,湧出了一十八顆滿臉慈悲的的佛首,黑紅色的光芒從它們身上冒出,化作無數細小的絲線,與其他佛首相連,轉瞬變作將整個青玄門包裹在內的龐大陣法。
“十八佛陀誅邪陣!”
“此陣之下,一切生靈皆為邪崇,一旦發動,凡未至化神者,皆是塵歸塵土歸土。”
傳真介紹完自己佈置的法陣,然後看著江仁道:“樹施主,現在可同意?”
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樹師主不放心,貧僧和青施主可與你簽訂天地契約,確保今後互不侵犯。”
巨大青鳥也在這時出聲:“樹妖,別怪本座沒提醒你,此陣已與你們宗門護山大陣關聯,即便是陣法大家,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破開。若你心中存了什麼僥倖,這方圓數十里,恐怕就只剩下你一個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江仁,她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若是不動手,就能將女兒要回,並確保今後不會被這樹妖找麻煩,那自然是最好。
“不枉費本座付出那麼多代價,才讓傳真答應助陣。”
巨大青鳥想到即將到手的女兒,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作為最強的妖獸種族之一,青鳥一族雖有悠長的壽命,但實際也不過數千年。
雖然她現在所用的軀體還未達到壽命極限,可世界大變在即,她必須提前將新軀體準備好,以防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故。
用奪舍自身血緣後代的方法,來延續自己壽命,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做了。
靠著這個將青鳥一族實驗到只剩自己這最後一支血脈,從而得出的奪舍法,她已經活過了兩萬年。
她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哪怕世界大變產生的劫難再兇險,自己也一定能繼續活著,長生不死!
“用整個宗門的人作為人質,逼我同意你們的要求。”
看著這一鳥一人,冮仁笑了:“是什麼讓你們覺得這樣能逼迫到我?是什麼讓你這隻鳥,覺得我會同意?是什麼讓你這禿驢,覺得能在我眼皮底下佈置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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