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所有人,高齊躍甚至忘記了反抗,任由對方一拳打在臉上。
第70章
客人差不多到齊了,周蓓蓓也準備就緒,唯獨高齊躍遲遲不見人影。
高海舟叫來正在安排賓客的凌野:“凌野,你去看看,齊躍準備得怎麼樣了?時間都到了,還在磨蹭什麼?司儀都在等了。”
凌野匆匆來到婚禮後臺的休息室,他對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毫不知情,敲了敲門道:“高總,賓客都到齊了,您準備好了嗎?”
高齊躍推開何元青,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面色鐵青地朝門口大步走去。門剛開啟,何元青大喊道:“高齊躍,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蕭銘嗎?!”
沒有理會何元青,高齊躍徑直走向婚禮現場。凌野和司儀簡單打了個手勢,示意婚禮可以開始了。
熟悉的結婚進行曲響起,周蓓蓓挽著父親的手緩步走上紅毯,一步一步朝高齊躍邁進。臺下掌聲如雷,高齊躍從周父手中牽過周蓓蓓的手,抬眸的剎那,他看見不遠處的何元青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蕭念祺!’
‘蕭念祺!’
‘高齊躍,你到底懂不懂‘蕭念祺’這三個字裡含著多少深情?!’
‘蕭銘,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蕭念祺的名字裡蘊藏著蕭銘對高齊躍這些年來的思念,即便明白那人與他的距離是天與地的距離,他還是卑微地想要靠近一些。
“周蓓蓓小姐,你願意嫁給高齊躍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周蓓蓓笑得明媚:“我願意。”
“高齊躍先生,你願意娶周蓓蓓為妻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空氣中的氣氛忽然靜止下來,高齊躍一言不發地看著周蓓蓓,不知過了多久,高齊躍仍然沒有說出那句誓言。
司儀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問道:“高齊躍先生,你願意嗎?”
臺下的高海舟有些坐不住了,他面容緊繃,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高齊躍到底搞什麼名堂?怎麼還不說誓詞?
“我……”
當眾人以為高齊躍只是走神的時候,他接下來的話讓現場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我不願意。”
說完,高齊躍搞不猶豫摘下無名指的婚戒,從容不迫地放回一旁的托盤。高海舟氣得滿面通紅,他顫抖著手指向高齊躍:“高齊躍,你、你……”
周蓓蓓慌了,她丟下手裡的花束,抓住想要離去的高齊躍,聲嘶力竭地喊道:“高齊躍,你不能那麼對我!你怎麼能那麼對我?!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高齊躍用力甩開糾纏不休的周蓓蓓,不顧身後亂作一團的婚禮現場,狂奔到地下停車場,一路疾馳回到公寓。
人這輩子做過很多瘋狂的事。
年輕的時候,高齊躍因為一言不合和一群人扭打,雖然遍體鱗傷,但以勝利告終。
高齊躍以為自己再也做不出比以一敵十更瘋狂的舉動,可今日逃婚的舉動,無疑讓他一夜之間成為全市熱議的話題。
與蕭銘只有一門之隔,劇烈地心跳伴隨著粗重的喘息,高齊躍一鼓作氣開啟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令人感到極為不適的氣味。
這是……煤氣?!
高齊躍捂著嘴衝進廚房,手忙腳亂關掉煤氣閥,來到客廳發現蕭銘安靜地躺在沙發上。
蕭銘兩手交叉放在小腹,雙腿伸得筆直,慘白的面容下透著從未有過的寧靜。高齊躍忽然明白,煤氣漏氣不是意外,而是蕭銘蓄意為之,因為他想死。
意識到這點,高齊躍高大的身軀輕輕一顫,差點站不住。原來是這樣嗎?哪怕死,都不願在他身邊多待一秒。
何元青緊隨高齊躍趕到公寓,因為晚了一步,所以被鎖在大門外。正當他焦急得來回踱步時,李彧和管沛行也趕來了。
讀書的時候,李彧時常來高齊躍的公寓打遊戲,自然知道大門的密碼。只見他越過何元青,快速摁下六個數字後,鎖啪得打開了。
三人還未上樓,高齊躍就抱著昏迷不醒的蕭銘衝下樓,何元青推開李彧,同時也忽視了李彧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怎麼回事?”何元青伸手探了一下蕭銘的鼻息,心猛地抽緊,“快,快送醫院!快!”
上車以後,何元青為蕭銘做心臟復甦,來回做了大約30次按壓後,他再次將手指放置蕭銘比鼻下,總算是有了呼吸。
蕭銘吸入過量一氧化碳,被送到醫院時,依舊處於深度昏迷狀態。
何元青換上白大褂,隨其他醫生和護士將蕭銘推進高壓氧倉,經過緊急搶救,蕭銘於次日凌晨在高壓氧倉甦醒。
為了防止煤氣中毒的後遺症遲發性腦病出現,醫院沒有對蕭銘停止高壓氧的治療。在此期間,除醫務人員外,任何家屬親友都不能探視蕭銘。
大約一週過後,何元青確認蕭銘身體指標一切正常後,終於將其轉入普通病房。
過去的那一週,蕭銘的意識一直處於時而清醒,時而昏沉的狀態。身體所需的營養基本靠輸營養液維持,蕭銘每次睜眼都能看到何元青坐在身旁,卻一次都沒看到高齊躍的身影。
是啊,高齊躍已經結婚了,怎麼還會來看他呢?他的生命對高齊躍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也好,也好,他欠他的,算是還清了。
第71章
互不相欠,意味著相忘江湖。
蕭銘以為自己這趟鬼門關前的徘徊,相當於浴火重生,可高齊躍顯然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在醫院待了一週,高齊躍沒回家換過衣服,下巴的鬍渣長得稀稀拉拉,雙眼微微浮腫,渾身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高齊躍不想把自己這麼糟糕落魄的一面展現在蕭銘面前,確認蕭銘安全轉入普通病房後,他偷偷回家換了身衣服,又趁凌野開車回醫院的路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自高齊躍逃婚以後,便暫時擱置了公司的事務,堆積如山的檔案和窮追猛打的記者壓得凌野都快透不過氣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滿世界找高齊躍,有訊息靈通的記者打探到高齊躍現在在醫院,他們就二十四小時目不轉睛地守在醫院門口,導致凌野不得不讓醫院開啟封閉已久的後門,以便高齊躍出入不被記者追擾。
高齊躍還未進病房,透過那扇窄小的玻璃窗,他看見蕭銘對何元青笑了,斂去所有的蒼白和怯懦,沒有面對他時的漠然和懼怕。如墨的黑眸溫潤透亮,唇角勾起的笑容恰到好處,臉頰兩側嵌著淺淺的酒窩,高齊躍已經忘記,蕭銘有多久沒這樣對他笑過了。
高齊躍的心在半空狠狠跳了一下,他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