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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陸先生教方宇寫字,進展奇慢,直到中午只寫會了了四個蝌蚪文。
幸好蝌蚪文字來奇形怪狀,在方宇筆下寫出來難看之極,倒也不覺如何刺眼,若是正楷,由一個從未學過寫字的孩子寫將出來,任誰一看,立知真偽。
下午學了三字,晚間又學了兩個字,這一天共學了九個字。方宇不住口大吵大嚷,幾次擲筆不學。
陸先生又恐嚇,又是哄騙,囁後叫了方怡來坐在旁邊相陪,方宇這才勉強耐心學下去。
陸先生一面教,一面暗暗擔心,只怕洪教主隨時來傳,倘若一篇文章尚未學全,便給教主叫了去,方宇這顆腦袋固然不保,自己全家難免陪著他送命。
可是這件事絲毫心急不得,越是盼他快些學會,方宇反而越學越慢,腦子中塞滿的這許多蝌蚪,便如真的在糾纏遊動一般,實在是難以辨認。
學得數日,方宇身上的毒蛇所噬的傷口倒好全了,勉強認出的蝌蚪文還只二三十個,而且纏夾不清,十個字中往往弄錯了七八個。
陸先生正煩惱間,忽聽得胖頭陀的聲音說道:「陸先生,教主召見韋公子!」
陸先生臉如土色,手一顫,一枝醮滿了墨的毛筆掉在衣襟之上。一個極高極瘦的人走進書房,正是胖頭陀到了。
方宇笑道:「胖尊者,你怎地今日才來見我?我等你好久了。」
胖頭陀見到陸先生的神色,知道大事不妙,不回方宇的話,喃喃自語:「我早該知道這小鬼是在胡說八道,偏是痰迷了心竅,要想立什麼大功,以求自保,不料反而死得更加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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