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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門倒塌後,沐芷兮抱著煊兒,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這時候,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將她襯得白皙高貴。
即便她穿著素色的衣裳,卻仍然掩蓋不了那魅惑人心的妖冶之氣。
嶽如煙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扇門上。
“皇后娘娘,損毀宮中財物……”
嘎吱——
沐芷兮直接從門板上踩過,秀眉微挑,挑釁意味十足。
“怎麼,本宮賠不起嗎?”
嶽如煙淡淡一笑。
“我並無此意,只是想要提醒娘娘,遵守宮中規矩。您身為六宮之主,更應該以身作則。”
沐芷兮甚覺好笑地回懟。
“六宮之中就本宮一個皇后,以身作則給誰看?”
“自然是各宮的宮人,就比如此刻站在您面前的侍衛們。”嶽如煙不卑不亢地回答,卻分明一副沒將她放在眼裡的模樣。
沐芷兮眉梢攀上瀲灩風情,打眼一掃。
“嶽姑娘不如問問他們,敢不敢多看本宮一眼。”
嶽如煙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些侍衛。
只見他們個個都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看沐芷兮。
離開那噁心的東宮,煊兒的精神恢復了不少。
他看著這一幕,眼中盡是諷意。
“算你們識相,否則不等父皇,本太子先挖了你們的眼睛。”
嶽如煙微微握著雙手,鎮定自若地看著母子倆。
“皇后,您抱著感染瘟疫的太子出來,到底是何居心。”
沐芷兮淺淺一笑,以柔克剛。
“不瞞嶽姑娘,本宮想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
她這話一出,侍衛們都沒法接。
就算娘娘要他們的命,他們也都莫敢不從。
是以,即便知道太子感染瘟疫,侍衛們都沒有後退。
嶽如煙的目光恰好又落在門板上。
方才,門是鎖著的。
她很好奇,沐芷兮的內力還有多深,竟然能夠在一剎那的功夫,將這扇殿門完完整整地卸下來。
“嶽姑娘這麼喜歡,不如本宮作主,把這門板贈於你?”
沐芷兮說完這話,又繞有深意地補充了句,“畢竟日後也有大用處。”
嶽如煙想到她說的那層意思,臉色微沉。
煊兒抱著沐芷兮的脖子,抬起頭來,好奇地問。
“母后,不就是個門板嗎,能有什麼用處啊?”
沐芷兮故作神秘地笑笑,給他提示。
“你皇爺爺被抬進棺材前,是躺哪兒的?”
“好像是……”煊兒想到答案,再看向那扇門板,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母后,我懂了。”
嶽如煙非常擅長控制情緒。
即便很生氣,也能立馬恢復平靜。
她本想假裝聽不懂,煊兒卻對著她嚷道。
“就這麼一塊破門板,按照母后說的,送你了。
“不過你長得又不高,這門板好像不適合你啊。
“……這樣吧,好人做到底,本太子讓人給你量體裁板。
“這種人生大事兒,可不能將就。”
說完,他無視嶽如煙有些難看的臉色,一臉求表揚地抬頭。
“母后,我是不是很大方?”
沐芷兮這個時候並未料到,一個無心之舉,讓煊兒記了許久。
從這以後,誰惹惱了太子殿下,就會收到“門板”警告。
而此刻,作為第一個被太子送門板的人,嶽如煙心有怒氣,面不改色。
“皇后,上樑不正下樑歪。”
沐芷兮“撲哧”一笑。
“下樑歪不歪,本宮不知道。但本宮確實覺得,皇上挺不正的。”
嶽如煙就不信她真的沒聽懂自己說的是誰。
看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她直言。
“皇后娘娘,您再任性,也得適可而止。瘟疫非同小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本太子不就是小孩子嘛。”煊兒一臉不滿,嘟起了嘴。
“您身為太子,更加要以天下蒼生為重,明知自己感染瘟疫,就應該安分守己,待在東宮。”
嶽如煙的語氣十分嚴厲,臉上也沒有絲毫溫柔。
煊兒聽著這些話,想到殿內爬滿那些噁心的小蟲子,忽然變了臉色。
“他孃的!一口一個‘瘟疫’的,我看你長得就像個瘟疫!”
聞言,掌事太監腳下一個趔趄。
沐芷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低頭看著煊兒,皺眉。
“你說誰娘?”
煊兒頓時心虛犯慫,縮了縮脖子,將腦袋埋進母后脖子裡。
“沒,沒說誰娘。母后,我沒有感染瘟疫,她老這麼說,我不開心。”
明知他在裝可憐撒嬌,沐芷兮還是不忍心跟他計較。
不過,她確定剛才沒聽錯。
這孩子,不曉得跟誰學的渾話。
被太子殿下比作瘟疫,嶽如煙不可能不生氣。
但,她還是隻能忍。
畢竟,她現在是佔理的這方。
沒人不怕死。
這母子倆要出東宮,就是與整個皇宮為敵。
“皇后,蕭師弟親自下令封鎖東宮,所以,得罪了。”
說完,她後退了幾步,命令侍衛封門。
然而,侍衛們踟躕不前,誰都不敢輕易上前。
“你們難道要違背皇命嗎。”嶽如煙清清冷冷地警告。
翠柳一聽這話就來氣。
竟然把皇上搬出來。
她還真以為皇上是她的靠山?
“皇命不可違。但你嶽如煙又算個什麼東西!”
嶽如煙淡定自若,“我是皇上的師姐,同時也奉太后之命看守東宮。你說,我算什麼東西。”
煊兒非常抗拒這座東宮,連帶著厭惡要把他關進東宮的嶽如煙。
“該死的!管你是什麼東西還是南北,本太子沒有感染瘟疫!”
“太子殿下,此事不是玩笑,您為了一己之私,謊稱自己沒得瘟疫,將諸位太醫置於何地。”
“母后,她兇我……”煊兒突然一改方才的囂張,圓鼓鼓的大眼睛泛上了淚花。
說話間,他用小腦袋蹭沐芷兮的脖子,活像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
沐芷兮美目輕眯,冷冷地睨了眼嶽如煙。
“嶽姑娘,說我們煊兒自私?”
“難道不是嗎。”
煊兒一臉委屈,向沐芷兮控訴。
“母后,她好沒良心,我都送她門板了。”
一提到門板,嶽如煙就沒了好臉色。
“太子咒我去死,我還要對您感恩戴德麼。”
煊兒大大的眼睛寫滿無辜。
“母后,她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我好心送她門板,她好壞……”
說著,他彷彿真的被氣到了,小小的身體直髮抖。
嶽如煙鎮定得不行,將話題扯回。
“不管你們如何說,感染瘟疫者,絕對不許出這個門。”
“本宮倒是不知,這兒何時輪到你作主了。”
“皇后,眾生皆平等,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別人因你們母子的任性而死。”
沐芷兮諷刺的笑了,“還真是偉大啊。”
“翠柳。”
“奴婢在!”
“嶽如煙以下犯上,給本宮掌她的嘴!”
嶽如煙瞳孔微縮。
她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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