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是追蹤索源的時候,找到李豔才是張亮的目標任務。其他的是耿明亮的家事,他張亮可管不了那麼多。
“你有沒有注意到她是穿什麼鞋子的?”張亮閃電似地回想著他見李豔時,並沒有看到李豔穿的是繡花鞋,但是怎麼現在卻出現了一隻繡花鞋?這會不會不是李豔的?
這個念頭突然閃出來,就收不回去了。
“誰會注意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女人穿的是什麼鞋子啊!”張豐不明白為什麼張亮會問他這個女人穿的是什麼鞋子,這和她失蹤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有沒有丟一隻繡花鞋在你的車上?”張亮繼續揪住這個問題。這是張豐的專車,他很少帶女孩子,即使帶女孩子,現在的女孩子都潮得很,哪裡還會穿這種老套的繡花鞋呢?又不是要辦古風的婚禮。
“你真是的,現在的女孩子都潮得很,誰還會穿這老土的鞋子呢?”張豐還沒有明白張亮的思路。他覺得張亮簡直是多此一舉。
“那很好!”張亮的思路突然很明瞭。
他又把手機電筒亮迅速地亮了10來秒鐘。這隻繡花鞋上繡的是一多牡丹花,跟張亮之前在豬郎峰山下撿到的那一隻繡花鞋的鞋面上繡的花是一樣的:那朵牡丹花的花瓣非常豔麗,花蕊上還有一隻小小的蜜蜂和一隻大大的蝴蝶,蝴蝶是黑色的,蜜蜂是金黃色的。就是這金黃色的蜜蜂給了張亮很深的印象。
這隻鞋是不是跟他之前撿到的是一雙呢?
但是他很快就又否定了,誰只穿一隻繡花鞋呢?
這隻鞋子分明是右腳的鞋子。他上次撿到的是右腳的鞋子。
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毫無關聯吧!”張亮把自己內心的獨白也突然說出聲來。這嚇了張豐一跳。
“你說什麼毫無關聯?”張豐對張亮這沒頭沒腦的話感到很不解。
“你有沒有發現,還有人在你上豬郎峰後,還上了你車的?”張亮想引導張豐根據他的思路來找到答案。
“沒有,我沒發現有任何人,除了你讓我去接的那個女人。”張豐如實地回答了張亮的問題。
張豐沒見過李豔,他到底接的是不是李豔本人?張亮腦海裡閃出這樣的念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陣冷颼颼的風伴隨著這深夜的山峰從頭灌倒他的腳板上。
“你描述一下那個女人的長相。”張亮左手抹從上往下地抹了一下他手臂上那些一根根豎立著的寒毛,右手也從手臂的上部分抹到手掌心上,交替了抹了好幾次,才感覺到這些寒毛服帖地縮回到毛孔了。
“那個女人長得很高挑,模樣俊俏,前凸後翹,有容乃大的那種身材。”張豐根據自己的判斷和對人的印象對李豔進行了一番描述。
“她身上有沒有特別的標記?”張亮知道李豔的右胸上有一朵與眾不同玫瑰花。
“這個,這個……額”張豐吞吞吐吐地不敢說下去了。
“她的右胸上是不是有一朵玫瑰花?”張亮說出了張豐不敢說的話。
張豐驚呆了,張亮怎麼也知道那個女人的右胸上有一朵玫瑰花?這個女人這麼隱秘的事,他都知道?難道……?
“你怎麼知道她的右胸上有一朵玫瑰花?”張豐反問道。帶著一點他不應該有的嫉妒。張亮知道這個剛剛跟他有過一腿的女人的隱秘的身體部位有這樣有多標誌性的紋身,張亮跟她是什麼關係,這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個,不關你的事!”張亮一字一頓地邊說,邊舉起拳頭就要向張豐的腦袋瓜子砸去。
張亮為張豐懷疑他跟李豔有一腿感到非常生氣。他是在調查高朋事件的時候,知道李豔的右胸上有一朵紅豔豔的玫瑰花紋身的。
張豐不是體制內的人當然無法瞭解這些情況,他是在車上李豔主動地好像是八輩子沒見過男人那樣地邀請他當她的新郎,張豐才知道李豔那朵美豔得驚人的紋身的。
能知道女人這樣私密的地方有紋身的人,還要說什麼呢!
“你想七想八,我會打斷你的骨頭!”張亮再次宣告自己的立場。但是從張豐說到的情況看,張豐接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豔本人。
那就是說在張豐清醒的時候,沒有別的女人來過這車上。
“我到附近看一下,你呆在車裡。等會車就會修好了的。”張亮細心地交代完張豐,拿著那隻繡花鞋到路邊一棵高大的樹旁。
這棵樹那麼高大。但是很容易攀爬。那些割松脂油的脂農在樹幹的兩邊錯落有致地釘著一些木條,可以攀著這些木條輕而易舉地爬到樹上去割脂採油。
張亮來到這棵高樹下,四周尋看了一番,樹底下沒有人。但是他問道一股很濃烈的尿騷味。他穿著運動鞋,襪子都被弄溼了。
是露水把襪子弄溼的?張亮疑惑了一下,看看著棵高樹。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這棵高大的樹枝濃葉茂,在這個時分那些露水還不能透過濃茂的枝葉灑落到這些細長的草葉上。
“是尿滴?”張亮本能地收了一下腳,退了兩步:自己的襪子被尿液弄溼了。這非常噁心。
但是,張亮顧不得那麼多,他推斷到剛才肯定有人在這裡小解了。而根據男人和女人的習慣,男人都會比較的隨意,一般情況下都會大喇喇地解決問題,這小心翼翼的躲到樹杆後解決問題的一般都會是害羞的女同志。
李豔來過這兒!張亮的心眼一亮,本能地抬頭,樹冠上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覺得李豔應該就在這裡的附近。要麼在樹上,要麼就躲藏在離這樹不遠的地方。
但是,李豔沒有必要躲藏著張豐啊!
她一定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她一定在樹上。張亮毫不猶豫地爬到樹上。
張亮本來就是在山野里長大,再加上還當過幾年的兵,攀爬的本領那可是百裡挑一!
一會兒,他就爬到了樹上。
“李豔!你在哪裡?”張亮大聲地呼喚著。他的聲音在山野裡迴盪。在深夜的時候,這呼喚聲傳得很遠很遠。
“我,我在這裡。”張亮的頭頂上傳來低聲的但是卻是尖利的哭泣聲,那哭泣聲像是堅硬的鐵釘劃過玻璃上,要讓玻璃留痕的那樣讓人難受。
“你怎麼爬到樹上去了?”張亮瞭解李豔,他用那種塗滿蜂蜜的蛋糕那樣甜膩膩而溫軟如春風的聲音吹向高枝,讓李豔聽到他的聲音就像掉進蜜罐裡那樣安全而甜蜜。他知道李豔這個人服軟不服硬。跟她相處,可得走軟的。這是張亮所知道的,軟軟的繩子才能攬住大石頭。用硬棍子硬碰硬那是綁不到大石頭的。
李豔就是那個硬石頭,張亮現在要用軟軟的細繩,才能牢靠地綁住她。
那邊沒出聲。張亮知道她的為難,也不繼續詢問她。關鍵是現在他找到她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憋急了,匆匆忙忙出來小解,還把鞋子落在車上了。”李豔解釋說。
張亮手上的鞋子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說法,也應證了他剛才猜測有另外的人到過車上把李豔帶走的猜想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