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不出聲。”

“為什麼要殺她？”簡艱難地問。

她其實更想問為什麼殺了她之後不把屍體處理好。

“她看見了一些小秘密。”馮在她耳邊笑道。

簡猛地推開她。

“她看見了什麼？”

“與您的母親有關，”馮道：“她看見了，我又不喜歡她, 就只能殺了她。”她捏起簡的下頜，“如果當年看見這一切的是您的話，我一定不捨得殺了您。”

“我讓人在她的杯子裡下了毒，但是沒想到她能跑到那去。”馮聳肩道：“我承認，是我輸了。”

安娜恐怕把自己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就是為了不讓馮秘密地處理掉屍體，等待有人能找到她的一天。

發現屍體的牆上有用指甲刻下的字，但是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她是想留下證據，不過已經沒有力氣了。

簡吸了幾口氣，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哽咽，不過語氣還是那樣的冷靜，“你騙我……”

時光猝然流轉，她似乎又回到了十二歲時，她那時，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姐姐，父親又在母親病逝後離開。

她什麼都沒有了。

“我姐姐呢？”穿著白色睡衣的女孩赤腳站在地上尖叫著問她。

“小孩子這麼說話沒有禮貌，陛下。”馮脫下衣服給她披上，“她不聽話，所以被魔鬼抓走了。”

“魔鬼會殺了她嗎？”簡顫聲問。

馮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她覺得很有意思，因為簡拿刀時都是很冷靜的，現在卻像個天塌了的孩子。

“我能保護她，”馮握著簡的手，微笑道：“我也能保護您，但是，親愛的。你要聽話，你要做個好孩子。”她給女孩溫柔地擦眼淚，“如果像您姐姐那樣，您也會被魔鬼抓走的。”

“我知道了。”簡的嗓音很啞，彷彿哭過了。

“乖。”

“我會聽話的。”

“那您的姐姐，她也會很安全。”

她就這樣，她就用這樣的理由哄著她，哄了她七年！

簡渾身發抖。

她想起她半夜跑到母親房間看見裡面亮著燈，她當時真的以為是母親回來了！

然而只有馮，馮跪在母親的畫像前痴迷的喃喃自語，她親吻著母親的項鍊。

這一切都像是魔鬼的低語。

簡捂住嘴，跑了回去。

但是馮還是發現了，她以為是安娜，她不喜歡安娜，因為她太像喬治了，簡直一模一樣。

漆黑的臥室，馮推開門，叫醒了安娜。

“剛才，在您母親臥室裡的人，是不是您？”

簡沉重地喘息著，她害怕馮，她希望安娜說是，因為她的姐姐一貫如此，她的姐姐能替她阻擋一切。

十五歲的公主雖然不解，但仍然道：“是。”

馮低笑了幾聲，說了句謝謝，就離開了。

簡一瞬間看見了拿著燭臺的女人的笑容，陰沉得如同棺木中的屍體。

“姐……”

安娜摸著她的頭髮，安撫道：“沒事的。”

她感受到少女手心的冰涼。

“姐，對不起……”

“噓，睡吧。”

簡終於沉沉睡去，安娜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脊背，有著無盡的耐心與溫柔。

這是簡最後一次看見安娜。

安娜……安娜因為她的錯誤被殺死了！

她那時候才十五歲！她剛剛訂婚！

現在，馮卻告訴她，如果當時是她，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安娜很聰明，她學什麼都很快，如果她能活到現在，她會成為多麼優秀的人。

“怎麼了？”馮握著簡的手，“怎麼不說話了？”

“別碰我……”簡啞聲道。

“知道了能怎麼樣呢？”馮笑道：“您現在又能做什麼？像您小時候那樣給我一刀？您不會那麼蠢吧。”

她當然不會了，因為現在死的一定是她。

“看看，看看您的樣子，”馮嘖嘖稱奇，“您傷心欲絕的樣子。您在傷心什麼？我殺了安娜？”

“你還殺了我母親！”簡尖聲道。

馮的笑容漸冷，“誰告訴您的？”

“不是嗎？你愛她，可她嫁給了別人，所以你殺了她！”她已經她能控制住的，但是她還是說了出來。

在她十一歲時就種下的深刻懷疑。

所有的偽裝都在她面前頃刻撕裂，溫柔皮囊下是化膿的傷口，只能讓人作嘔。

馮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合公眾號：ycxz_gl 你們……還想看她倆的故事嗎？

二更。

☆、第一章 工廠

“西德狄格, ”辛西婭突然道：“您還有多少工作沒做完？”

西德狄格道：“您不如問問我做完了多少？”

“您做完了多少？”

“一點沒做。”西德狄格道：“我是說今天。”

“那就當放假吧。”辛西婭換了目的地。

“去哪？”

“化工廠。”

“什麼？”西德狄格確認一遍, “化工廠？”

“是。”

西德狄格以為辛西婭是開玩笑的, 當車真的停在一處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化工廠前面的時候, 她被驚呆了。

化工廠並不是宛如上世紀一般的建築那般古老，而是非常平常的工廠, 平常得在化工區隨處可見。

在這片化工區，確實隨處可見。

灰色的建築連成一片, 毫不起眼。

“這是違規工廠吧……”西德狄格懷疑道：“排放量不合格, 大概。”

她看牆上的塗鴉就覺得這不是什麼正經工廠。

或者工廠是正經工廠, 人是不是正經人就不知道了。

“您真的是辛西婭，是厄諾斯閣下？”西德狄格捏了捏辛西婭的臉, “別是誰整容了。”

辛西婭道：“真皮。”

西德狄格隨口道：“確實真皮。”

誰知道她說的是哪個皮。

工廠鏽跡斑斑的大門顫巍巍地開啟。

西德狄格道：“來這個地方恐怕都沒有懷疑我受賄。”

這種破地方到底有什麼能賄賂的？

她看了眼辛西婭, 也就這個“中間人”還不錯。

車開進去，外面看起來不大的工廠進去了就更小了。

房間看起來像是會客室，在她們的車子不遠處放在桌子和茶具, 沾滿了灰塵，整個房間色調古舊, 好像褪了色一樣黯淡, “您把車開到了會客室？”

西德狄格睜大眼睛, “還是說這家工廠只有會客室？”

那也不對，誰家的會客室的門正好能透過一輛車。

門的大小和房間內的陳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愛麗絲鑽進去的兔子洞，但這個房間大小極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