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拿絲帕擦了擦嘴角,“如果您們不這樣, 西德狄格會更加優秀。”
“是啊,媽媽。”尤金的聲音像是低語, 這樣纏綿而溫柔的聲音緊緊地包裹著海恩的心臟, 像是蟒蛇對待自己的獵物那樣, 至死方休,“如果您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們會是多麼幸福的一家。”
海恩冷冷道:“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您。”
要離開的是海恩,先出去的卻是尤金。
這個曾被稱為女王的女人一襲大紅色的長裙,曳撒拖到地上, 隨著她輕快得彷彿跳著華爾茲的步伐,裙子下總能若有若無地露出一雙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被凍得泛青。
“去攔住您的夫人,然後給她一雙鞋。”馮說,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彷彿早就習慣了一般。
海恩微微頷首,跟上了自己的妻子。
畫面再一次轉到西德狄格。
多羅西並沒有陪在她身邊,而是安靜地吃著飯。
馮的目光掃過多羅西,她的五官和西德狄格有一些相像,都遺傳了父親湛藍的眼睛和高挑修長的身材,但她的長相併沒有西德狄格那樣耀眼。
這不是一定的嗎?馮想。
因為尤金是那樣美麗的女人。
美麗得讓人絕望的女人。
馮想起她氣得發抖淚流滿面卻仍高揚著頭時說的話,“我不會離婚的,我為了您家族的聲譽我也什麼都不會透露……我們就這樣,就這樣,”她突然笑了,“互相折磨下去吧。”
……
會場一片譁然。
如果說西德狄格僱傭艾弗嘉刺殺羅素還有可能,但基因是辛西婭的,她找辛西婭能做什麼?難道辛西婭還兼職是殺手嗎?
基因核對之後還有證據的展示。
五月二十一日,西德狄格說:三時時沒有人離開。
但是有畫家在五月二十一日拍到了從首相官邸離開的極軌車。
米加爾站起來道:“我們不應該聽聽西莫閣下和厄諾斯閣下怎麼解釋嗎?”她轉向西德狄格道:“您不該解釋一下嗎?”
那時候帝國與聯盟關係還沒有正常化,而現在帝國與聯盟的關係突飛猛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叛國罪、出賣國家利益之類的。
似乎早就想到她需要講話,工作人員早準備好了演講用的耳機。
西德狄格試了一下音,然後道:“我承認我需要說點什麼,但這頂多是透露個人隱私,而不什麼官方的解釋,交朋友的事情為什麼需要解釋?”
“我與厄諾斯閣下在五年前的一次會議上認識,那時我是個議員,因為愛好相同,所以成為朋友。”
“我知道各位在質疑什麼,質疑我與聯盟是否有什麼交易?我明天會申請徹查我名下的進出款項、財產,以及整個西莫家族,當然,如果向徹查別人也無所謂,只要他同意,我就毫無意見。”
米加爾微笑道:“我們並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您與厄諾斯閣下關係那麼好,為什麼在您執政的三年來,帝國與聯盟的關係一點都沒有緩和?”
西德狄格嚴肅道:“難道您會把您的私交與工作混為一談嗎?”
米加爾一愣,剛要說話,西德狄格又道:“帝國與聯盟關係改善與個人無關,只有符合整個國家利益時,我們才會尋求緩和的機會。”她頓了頓,“您是民主黨的候選人之一吧?”
米加爾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但還是回答道:“是。”
西德狄格微笑道:“我希望您在日後的工作後不要把私情與公事混為一談,尤其您還是候選人之一,千萬不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米加爾道:“感謝您的忠告。”
西德狄格點頭,“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您們繼續。”
她輸入密碼,開啟玻璃門。
在那之後,她牽著辛西婭的手,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辛西婭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上車之後西德狄格嘲諷道:“這樣的水平還要競選總統?”
辛西婭道:“人都是有夢想的。”
西德狄格嘖嘖道:“民主黨呼聲最高的之一我已經見過一位了,不知道那位傑瑞先生怎麼樣?”
辛西婭道:“三個小時前因為酒後駕駛在警察局裡度假。”
西德狄格審視的眼神掃過她,“您怎麼知道?”
辛西婭把手機給她,“新聞。”
西德狄格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嚴肅,道:“平時,這種訊息一定會被捂得密不透風,現在不到三個小時就已經……民主黨黨首已經確認了。”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如果是米加爾,那麼黑鐵公爵一定死不瞑目。”西德狄格道。
黑鐵公爵是一個戲稱,因這位公爵在顯赫後家徽仍是一塊用黑鐵鑄成的鷹而來,他用戰爭推翻覆闢王朝,建立新王朝,並且推動立憲制,組建內閣。
他創立了民主黨,不過不是第一位總統。
手機自動播放下一條影片。
影片發出於三十三秒前。
在民主黨競選總部哈爾特酒店門外,記者與官員簇擁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下樓。
女人滿頭白髮,風姿綽約。
是歐格費茵!
☆、第十七章 火焰
火焰貪婪地舔舐著紗簾。
簡捏緊了手裡的針管, 在向床上熟睡的人看了一眼之後, 她將針管扔到火焰中, 然後向門的方向移動輪椅。
地上都是被砸碎的裝飾品的殘片, 她們之前吵了一架,因為馮在民主黨候選人這件事上做了些手腳, 她滿心以為是米加爾,但是現實給了她響亮的一個耳光。
這樣顛簸的地板對於移動輪椅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可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她原本可以走路, 不過在發現羅素屍體的那天晚上,她徹底喪失了走路的權利。
“您只有呼吸是自由的。”馮曾捏著她的下巴, 對淚流滿面的她這樣說。
不知道壓住了什麼, 輪椅發出了咔的一聲,然後猛地倒下。
同樣倒下的還有簡。
殘片扎到了她的手上,她舔了一口不斷流血的傷口, 吃力的向前爬動。
火焰的熱力離她越來越近。
她發現自己哭了,但她能確認是因為煙霧, 而不是將要被燒死的馮。
要被……燒死的馮。
她一愣, 冰涼的手摸著她的臉。
馮在她耳邊輕聲道:“您別動, 我帶您出去。”
下一秒,她就被攔腰抱起,馮暗紅的長髮垂在她的肩膀上。
簡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你為什麼……”
“您是說咖啡裡的安眠藥?”馮開啟門,笑容美麗而溫柔, “我在像您這麼大時對這玩意兒就免疫了。”
簡緊緊地拽著她胸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