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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隨春墨進了正屋,這裡陳設十分簡素,桌椅几案之外,屋裡沒什麼陳設玩器,秋硯站在東廂門口,見她們進來,伸手打起簾子。
四皇子坐在桌案前,大約是在練字。潮生和春墨一起行過禮,便默不作聲候在一邊。一旁站著一個穿藍衣的小宦官,大概是伺候鋪紙磨墨的,潮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有點墨跡。
四皇子寫滿一張紙,終於抬起頭來。
春墨不失時機地說:“殿下,這就是潮生。”
“知道,見過了。”四皇子當然不會招呼潮生坐下,上茶之類。他將寫好字的紙挪到一旁,又鋪開一張新紙,很隨意的問:“你先前在浣衣巷?”
“回稟殿下,先在敞井,後來進了房。”
四皇子寫了幾個字,似乎不太滿意,搖了搖頭,又問:“那你的針線定然是做的不錯了?”
“其實並不怎麼好,只是管事媽媽看我年小力弱對我多加照顧,內房的活計比敞井輕省些。”
“是麼?浣衣巷……怎麼樣?”
呃?
浣衣巷什麼樣兒,和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有什麼關係?
而且,怎麼描述呢?
說那些浸泡著衣裳的,一大盆一大盆氣味與顏色都很汙濁的水?說為了爭吃一塊肥肉兩三個人可以抓破臉?還是說在內房,有人眼力已經很糟,眼睛恨不得貼到布上才能看清楚東西?
“浣衣巷我待得並不太久,不過敞井洗衣的人多半很愛說笑……”這是真話,洗衣無聊,那些女人會互相打趣。雖然都沒有嫁過人,可是說起話來卻是葷素不忌,多半是為了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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