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他不明白周習坤對周習盛的恨有多深刻,只知道要化解似乎是不可能的。
白聞生邊走邊想得入神,可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背後突然伸出了一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白聞生嚇得一凜,全力掙扎著要叫出來。可身後那人卻湊在了他的耳邊小聲地道:“別叫,是我,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對比了一下論壇裡說的雷點,我這文妥妥都在雷上啊!雷得我好爽是腫麼回事=_=
☆、恨相見
在一聲聲“是我,是我”的喚叫聲中,白聞生瞬間化作了石人,從血液到思維都凝固住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動,眼睛直直盯著前方黑洞洞只點著一盞昏黃光暈路燈的甬道。那聲音也成了虛幻,不是在耳邊,而是穿越了遙遠的時間,又或者是在夢裡而已。
“子卿,是我啊!”那人站到了白聞生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白聞生像個紙片晃動了一下。視線那人的面目的輪廓開始逐漸清晰,果然就是自己深深記得卻又忘記了的人,張賀祥。可是他已經不是曾經時候的模樣,即使是在黑暗裡也能看清楚他此刻的落魄。一臉的鬍渣和煙熏火燎之色,身上的衣衫也是襤褸,昔日那身筆挺已經被磨成了千瘡百孔。時間一下被拉了回來,白聞生退後了一步,發怔著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借我個地方。”張賀祥很警惕地又看了看左右,小聲地道。
白聞生即使想要拒絕可這一下竟然也想不起理由來。他沒有再多問與多說,帶著張賀祥極快地從小側門進入了蘇公館。穿過沒有開燈的客廳,他們直接上了樓。白聞生將張賀祥領入了書房。
門關了上,白聞生剛要開燈卻被張賀祥制止了住。隨即張賀祥走到窗邊,向樓下看了看,然後很快地拉上了窗簾,這才過去把燈打了開。亮堂了的房間,猶如撕去了兩人之間的防護,一時相對竟然陷入無言。
張賀祥好像很不好意思,他兩隻手交疊地搓握住,先是低下頭,然後又看了看這間富麗堂皇的書房,最後才將目光聚集到了白聞生的臉上,尷尬地笑了笑道:“有吃的麼?我餓了好幾天。”
白聞生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好,我去廚房給你找找。不過應該都不是熱的了。”他道。
“什麼都可以,能填飽肚子就行。”張賀祥道。
白聞生皺眉轉身出了房間,不一會後便端了一碗冷飯菜還有一袋麵包回了來。張賀祥來不及道謝,便開始坐在書桌前飛快地用筷子扒拉飯菜到嘴裡,似乎不經過咀嚼地就大口嚥了下去。
白聞生一直眉頭不展,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張賀祥的桌上,便一動不動地坐到了沙發上。等一切食物一掃而空後,張賀祥的嘴這才有了說話的餘地,他的手掌在自己佈滿鬍渣與油膩的嘴唇揩了一把,然後貼到了腿面上,一句話在心裡醞釀了許久才說了出來:“謝謝你。我就在這裡呆一晚上。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白聞生卻涼涼地道。“讓我幫你,總得告訴緣由吧。”
“這,這事情你知道了,對你不好。”張賀祥對於白聞生這樣的態度有些在意料之外,吞吐卻又義正言辭地道。
“那請你從這裡出去。”白聞生站起了身,並不客氣地道。
張賀祥一把捉住他的手:“你當真一點舊情都不念了?金錢真的已經把你的心靈腐蝕了麼!”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白聞生聽了這話真的生起氣來,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張賀祥嘴裡說出來的。
“難道不是?”張賀祥道,可剛說出來卻又有些後悔了,自己現在畢竟還在白聞生的家裡,還是需要他的幫助,這萬一要是鬧起來可不太好。於是他連忙又轉了語氣道:“好吧,算我說的不對。可雖然你現在是蘇家的女婿,可我們也曾經是同學吧。”
“我為什麼會當成這個女婿?那還不是因為你?!”白聞生沒有輕信了他的妥協,而是繼續質問道。
“因為我?”張賀祥嘲諷地笑了:“我怕是沒那個能耐吧?不過蘇家財勢人盡皆知,你想當這個女婿也情有可原。我不怪你。”
“你………。”白聞生感到了一絲頭暈目眩,手扶著沙發靠背,閉上了眼睛。
“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揹負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上海。當時我最大的念頭,居然是希望能一天再回到上海時,能勝過強過蘇家!”張賀祥道。“可惜我現在也許連以前都不如。可是,我有了更大的信仰。”
“可要不是你想獨自離開上海,欺騙我買不到當天的船票,我不會進蘇家門。”白聞生悔痛地道。
“我要是能買到怎麼可能會騙你買不到呢?那時候我為了買這一張票腿都差點跑斷了!結果大街小巷都是傳著你們的婚事,我是無可奈何啊!”張賀祥極力解釋道。
白聞生怔了怔,回憶了老半天,才將那段時間的細枝末節回憶起來。可是回憶與現在張賀祥所說的交雜在一起,又混亂了。他不知道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可我明明託周習坤去給我買船票,他說票根本沒有那麼難買。”白聞生恍惚著道。
“他騙你呢!我張賀祥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欺騙過你任何。雖然我也覺得逃婚之事有些不妥,可是當時也是別無他法,我是盡了全力想帶你離開!!”張賀祥道。
白聞生倒坐到了沙發上。他雖然不想相信這一切都是周習坤故意做出來的一個局,可是周習坤的確就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你信我吧。”張賀祥道。
白聞生晃了晃腦袋:“我,我現在信還有何用?”
“一切都還不晚!你知道還有多少中國人在封建帝國主義的壓迫之中麼?你也曾經是個有理想抱負的人,怎麼現在就甘於淪落為資本家,來剝削人民了?!”張賀祥看白聞生現在模樣,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突破口連忙道。
白聞生睜開眼看著他,對於這番言論他心裡已經開始猜測到張賀祥現在的處境。
“我記得你說過,你同情那些窮苦的工人農民,厭惡上流社會的虛假與鬥爭,是麼?”張賀祥看著白聞生道。
“我……。”白聞生不知道該承認還是該否認,一時間說不出話。他看了張賀祥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你是……共……?”
張賀祥輕捂住了他嘴,然後將頭一點:“現在我的命在你手裡,如果你願意當賣國賊的走狗大可以去舉報我。可是,你若還有一點中國人的血性和良知的話,就該和我站到同一個隊伍裡來!”
白聞生看著他良久都沒有說話。若是從前,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