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就地橫滾，滾向門的另一側後急爬起來，緊貼門邊試圖朝外探頭，立即招致一片彈雨。

“他回不來了！”

那一側的王強這樣朝陸航喊，因為陸航沒有急於關上那邊的半扇門。

咣噹沉重的錢莊大門終於合攏，重新遮蔽了光明，仍然被子彈擊中著，發出篤篤篤的怪響，偶爾伴隨著薄弱處的穿透聲與彈洞。

王強的身上有血，臉上也有，他感覺到了有一滴熱正在緩緩滑下他的臉頰，經過唇角。

他知道這血不是他的，可他還是歪伸出舌尖，將那滴血舔進嘴裡。

這血很苦，苦到心都跟著顫；很澀，澀到嗓子發不出聲音來；這是馬腿的血，王強全身都是馬腿的血。

因為馬腿當時一瘸一拐地走在他前頭，風暴驟然那一瞬，馬腿猛反身，把王強和林薇全撞倒了，然後橫摔在他們兩個面前，像個沙包。

王強說他回不來了，不想說他死了，因為他總是說他死不了，說他還有沒還清的債，不可能去見小河村的父老。

一點點滑下門旁的冷牆，滑坐到地面上，儘管門繼續被擊中著，繼續不時透出彈孔的光，也沒能阻止王強的呼吸恢復平順，他只是有點呆，呆呆看著他面前的地，血色半臉。

……

相比於錢莊一樓，二樓的狀況也不怎麼樣，小丫蛋的憤怒還擊帶動了砍九等幾個身在二樓的豬八戒，各自衝向視窗去朝外開火。

可惜他們被那挺輕機槍重點照顧了，一遍遍朝二樓的每一個視窗掃，一個豬八戒當場沒了天靈蓋，死在了窗根底下仍然在抽抽，嚇得他們全都靠在窗間的牆柱後躲，看著能破碎的東西一個個破碎，聽著會議室裡那幾位東家的驚聲尖叫，惶惶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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