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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全家空下來的一天,林婉婉本不打算出門的,只是收到香蜜坊的王掌櫃傳來訊息,上一批的柿子醬全部賣完,缺貨好幾天,讓他們趕緊把剩下的一次性全送去,才跟著姜家銘出門。要不是王掌櫃的叫人送信過來,林婉婉還真是忘了這個茬。
一個是往西邊架牛車而去,另一個是往東邊徒步而來,狹路相逢誰者勝?
驟然見到二房的人,林婉婉有些頭痛扶額,平靜了幾天終於還是出現她面前蹦噠,這一次又是要來整什麼么蛾子?
姜家銘也隔應的厲害,他實在太瞭解他這個二哥,滿肚子的壞水,不得不防,連那個二嫂也一樣。要說待見,他真不知道要怎麼待見這些眼睜睜把他們三房一家推入深淵的人,本想裝著沒看見過去,誰知道對方竟攔在路中央不動,迫使牛車不得不停下來。
姜家輝眼見著老三兩口子連個反應都不給他們,心裡也是不痛快的,只是面上沒有顯出來,他在外面混習慣了,見人說人話,這一點難不倒他,今日不同往常,再大的不滿也只能壓下去,“老三,這是要去哪兒?”
相比方氏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一向被她踩在腳下的林氏也有今日的風光,新建的宅子比老宅的要敞亮,人也變得格外年輕漂亮,讓她好生嫉妒。三房現在不僅有房有地,連牛車都買起,他們二房比起三房硬生生的矮了一截,讓她這段時間怎麼都平復不下來。
沒等姜家銘開口,姜連恆就忍不住,臉臭臭的,拽個萬八千似的,“我要坐牛車,你們給我讓開。”他走的腳好酸,渾身都覺得累,眼見著三伯家坐著這麼好的牛車,他哪裡甘心,爹和娘都說過,三伯他們算什麼東西,他認為牛車就是他的所有物。
對面姜家銘和林婉婉眉頭深鎖,這二侄子真的是給教歪了,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經過腦子,難怪他們一直看不上眼,若是知道姜連恆心中所想,夫妻倆估計更要鬱悶不已。
兩個人都沒有動,姜連恆等的有些不耐,直接爬上牛車,作勢要把兩口子給趕下牛車。
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林婉婉還真不怕,直接挾住他,一動不能動,這感情千里迢迢的是來搶牛車的,還好沒有搶先買馬車,不然還得了,此時,姜家銘心頭也是這麼一個想法。
姜家銘冷漠開口,“二哥,小孩不懂事,還得多教導才是。”
林婉婉心中直呼,相公霸氣!
姜家輝臉一黑,什麼時候老實巴交的姜老三也敢這麼對他說話,方氏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自己的兒子被人說沒教養,還是她一直瞧不上眼的人,話裡話外分明是說她不會教孩子,這一口氣差點沒嚥下去。要不是兩口子互相扯著對方,早就衝上去,想到後面要說的事,又不得不深呼吸揚開笑臉來招呼。
姜家輝僵笑著開口,“老三,說的是哪兒的話,恆兒是你侄子,還請多擔待著些。”
“是啊,三弟,恆兒還小,不懂事。”方氏附和道。
……林婉婉嘴角微抽,九歲的年紀,放到現代確實是個小孩,還是個讀小學的,可在這樣的年代,十三四都能娶親當爹,這麼個狗屁理由是想騙誰,再看姜家銘都不屑,就更沒有說服力,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林婉婉撇撇嘴,鬆開手,將姜連恆放下,有些不耐的開口,“二哥二嫂,咱們不同路,還是快些帶著小侄子離開,省的耽誤時間。”
“弟妹,快別這麼說,我跟你二哥就是過來找你們的。”方氏趕忙回答。
“對對對,老三,三弟妹,二哥有些事情。”
林婉婉和姜家銘不解的對視一眼,原來不是為了牛車來的,那又是為何?
“哦,二哥有什麼事?”
“老三,是這樣的,你看恆兒都這麼大了,大哥家的兩個兒子都在鎮上上學堂,我想著也送恆兒去上學堂……”
姜家銘無奈,這事他也幫不了啊,他自己也有兩個兒子,也該送學堂,還不知道去找誰。只有林婉婉覺得有些不對勁,說起這個二侄子沒分家前也是有去過學堂的,可惜不是那塊料,常常逃學不說,腦子也不開竅,退學一事還是這侄子自己提的,後來一直在村子裡遊手好閒的,她可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
果然,接下去的話應正了林婉婉的觀點,“三弟,二哥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眼看著恆兒年齡蹭蹭的往上長,沒幾年也該成家,總想著趁他年紀還小,能學點就學點,將來娶媳婦也容易點,保不準還能考個秀才郎,傳出去也好聽。”
……二哥,你這是在忽悠誰呢?誰不知道這姜連恆有幾斤幾兩,還秀才郎,當是撿大白菜呢,一撿一個準。就是大白菜,這個年代也不好撿吧。
林婉婉真心不想聽二房兩口子演戲,直截了當開口,也不怕得罪人,反正這裡除了他們再無其他人,她怕什麼。
“二哥,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們還趕時間呢。”
姜家輝眼神示意方氏,“弟妹啊,是這樣的,上次大姐不是說那個什麼柿餅麼,二嫂想著,弟妹一家現在日子不錯,怎麼著也該拉二房一把,弟妹就好心教教我們,也去做點小買賣賺些銀子,弟妹說是不是?”
暈,感情還惦記著柿餅方子,還以為過了這麼久,大家都忘記了呢,沒想到這會兒又給提起來。“二嫂,實不相瞞,這方子實在是不能外傳。”
“你……三弟,你怎麼說,可都是一家子,都是姜家的東西,你們能做,我們二房怎麼就不能。”
方氏這話說的實在不中聽,姜家銘很不開心。明明都是媳婦的功勞,二哥家還想白佔,哪有這般好事。“這事不可能,那柿餅也不是姜家的。”
林婉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做戲的二房兩口子,“沒錯,二哥二嫂,我們林家的方子什麼時候成了姜家的了?”
沒等二房兩口子反應過來,接著說道,“這是林家祖傳的方子,跟姜家沒有一絲關係,說起來為了付工錢,迫不得已賣了出去,所以現在不僅僅不能外傳,就是我們三房也不能拿它來賺錢,所以還請二哥二嫂歇了這心思。”
方氏不以為然,“弟妹悄悄教我們就是,誰能知道。”
“二嫂,你這是在說笑話嗎,這可是要賠錢的,二嫂家有錢不介意賠個百來兩銀子,可我們三房這會兒為了建房子窮的很。”
“你……”方氏不知道怎麼反駁,這事確實不能辦,讓她賠錢是萬萬不可能的,反正誰也不能用,那她也就放心了,她巴不得三房過不下去,當然她也不會信三房沒有銀子,但也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行事,相公說的沒錯,三房發了,不能得罪,既然是兄弟,總是能挨著邊的。
話說到這份上,姜家輝也不好意思在攔著牛車,只能退後幾步,拉著正在鬧脾氣的兒子,看牛車遠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