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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大鵬俯衝滑翔,在落地瞬間褪盡金光。
它們聳肩伸頸,探著光禿禿的腦袋,用謹慎又兇狠的目光掃視城關,緩緩靠近東門外的屍體堆。
而在潼關西邊的渭水河畔,一隊隊披甲騎兵下馬列隊,褪去甲冑,一個個體態結實的車軸漢子鑽進浴桶,用硫磺粉把自己泡個通透,一人一碗飲了硫磺酒。
隨後拿著衣裳往身上套,中衣單褲布襪,都用細繩將袖口褲腿紮緊,上戴掏出倆小洞的素麻頭套,中戴五爪指套,下蹬牛皮軍靴,完事再套上素麻罩袍。
從頭到腳,捂得比出殯還嚴實。
傳令兵走到城關下面,正碰上個在城外給自己挖墳地的魏遷兒營兵。
場面很詭異,木碑旁挖了半人高的墳坑,坑裡坐著個臉腫脖子粗的紅眼怪物,坑邊則站著個全身籠罩在白色麻布裡的人形生物。
四隻眼睛視線交錯。
就像劉承宗和張獻忠對視——都覺得對方不像個人。
傳令兵還是稚嫩了點,僅是做好心理建設,離真正視死如歸還有一點小差距,看著坑裡營兵的慘狀,張張嘴硬是不知該怎麼打招呼。
還是墳裡坐著的營兵更看得開,抬頭瞅瞅高懸烈日,又看了看面前的白影,撓撓脖子上腫大的淋巴結,自言自語道:“真他娘邪了門了,光天化日撞了鬼。”
隨後就是奪命三連問:“你這是頭七回來了?生前哪隊的?下邊也有大帥發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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