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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篾船上,做好的榆錢兒餑餑一鍋一鍋出籠,幾位後宮嬪妃一直忙碌到夜幕深垂、樓船掌燈,兩岸再也看不見了,這才停了手。
好歹都是後宮裡的主子,許久沒做過這樣勞力的事兒了,故此每個人都累得兩臂痠疼,一起含笑坐下來敲著。
就連皇帝都歡喜得在青雀舫上賦詩一首《膳榆餅》,也被傳旨太監給傳到黃篾船上,念給後宮們聽,以示褒獎。
“榆莢過清明,圓錢綠雲色。翠擬春蠶繭,薄似秋蟬翼。
此邦民洊飢,溝壑多匍匐。草根尚充腹,是物應難得。”
陳貴人聽罷,輕輕拍拍婉兮的手:“皇上是愛寫詩,你瞧這光在濟南就寫了幾十首。可是詩與詩卻是不同。前者無論皇上是詠趵突泉、大明湖,還是歷下亭,都因為那些本來已是極難的名勝,千百年來多少文人吟詠,不足為奇。”
“奇倒是奇在皇上的兩首詩:一為海棠寫,二為榆膳賦。這兩者都是過於‘普通’了些啊。”
“海棠雖美,卻不是極難最負盛名的花兒,且這個時節本就是花紅柳綠,濟南盛放的又不是海棠一品,皇上為何不詠其他的花兒,偏單單給海棠寫了一首詩呢?那是不是皇上想起了宮裡?宮裡除了外朝文華殿處、太后壽康宮裡也都海棠之外,東西六宮裡可唯有你的永壽宮裡才有海棠啊……皇上既然寫了這海棠詩,我看若不是因為你,便怎麼都說不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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