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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在王稟身邊,徐懷對當朝以文御武、以文制武的規制,或者說士臣深以為是的“祖宗法”,有一個更全面、更深入的瞭解。
他知道再打下去,徐武江或許破格得授一地之巡檢使,看似入了流,那也只是被士臣文官吃得死死的九品武吏——除此之外,其他人頂天能再得些賞功錢,但不可能再有更多,蔭及子孫更是休想。
除了徐心庵幾個年少不更事的,徐武江他們當初為何對王稟覆出不抱期待?
說白了很簡單,即便王稟重得官家的信任東山再起,哪怕是登閣拜相,他們作為武夫追隨王稟的好處,只要對當世以文制武的規制稍有了解,也都能一眼看到頭了。
對普通兵卒來說,兵餉以及賞功錢或許就足夠了,但對更多正崛起的武勇之人,沒有足夠的驅動力,憑什麼讓他們去拼死拼活?
徐懷這時候也有些想明白,為什麼大越與黨項人、契丹人上百年以來的邊境戰爭不斷,卻難尋一例深入敵境縱深的大規模戰役範例了。
除了士臣治軍、禁廂軍制等一些弊端使然外,真正領兵衝鋒陷陣的武將,只怕也沒有誰願意去玩這種風險高到沒邊、卻沒有高收益相匹配的縱深作戰吧?
玩築堡淺攻戰術,多穩、多美啊。
徐懷在王稟跟前數月,徐懷對大越與契丹人、党項人對峙百年的格局也大體瞭解,論國力大越應該凌然在上,卻一直沒能徹底解決邊境安危問題,而此時竟然妄圖寄望於與赤扈人聯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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