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每一天晚上墨熄來看他的時候,他都是清醒的。
只是不知如何自寬,怎樣面對。
他不畏天不畏地,唯獨畏別離。
那一天他自解封印,激發體內所有的妖狼之血與國師對戰,自此之後黑魔之氣就在他體內信馬由韁失了控,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記憶幾乎是崩塌似的地在流逝,而這種流逝是無論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了的。
而墨熄已經這樣萬事纏身了,如果每天來看他的時候,都發現他的頭腦比前一天更不清醒,墨熄會怎麼樣?
快刀梟首固然可怕,但鈍刀子一寸一寸地割肉更讓人煎熬,顧茫不希望將墨熄拽入這煎熬之中,於是他寧願選擇不與墨熄直接地交談。
只是當夜深人靜,大帳無人時,他會從枕褥深處摸索出之前寫下的回憶集,小心翼翼地展開了撫平,猶如溺水之人捉住浮木,近乎偏執地一遍一遍細看。
那上面寫著的內容初時還能努力想起,但是一天過去,又一天過去,紙上的字就越來越像別人的故事,到了今天,他幾乎已半卷都無法回憶出任何的細枝末節了。
顧茫抬起手,將那因翻閱太多而皺巴巴的紙頁揣在心口。他是那麼用力,以至於手背處經絡浮起,將回憶集摁在懷中,彷彿這樣就能把那些分崩離析的記憶都鎖迴心底。
他蜷在床上,終究是一夜未眠。
重整戰後的大澤城耗了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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