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最可怖的死士, 慕容憐的手下雖然也是精銳,但在這些絕頂的黑魔修士面前仍是捉襟見肘。所以, 當慕容憐馳至城郊杏子林時,他護身的結界已經破損,隨行護衛也大多都已重傷落後。他不敢與燎人再正面交鋒,只能藉助杏子林蜿蜒複雜的地形躲避著身後的追擊。
“早就聽聞望舒君是個廢物膿包, 沒有頭腦也就算了,術法也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真是教人笑話。”
為首的燎國修士是個女修, 擎在手裡的武器是一道鞣鞭, 她掠於枝頭,內功送來的冷笑聲覆遍了整片杏子林,“慕容憐,你也算是窮途末路啦, 還打算逃到哪裡去?”
慕容憐邊跑邊道:“你哥我沒事兒就喜歡跑個馬遛個彎, 管得著麼你。”
“死鴨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我還有更硬的地方呢, 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你——!”那燎國女修沒料到他居然無恥至斯,一愣之下,頓時氣的俏臉漲紅,急急揮鞭抽落,“你這個流氓!”
慕容憐縱著金翅飄雪馬,險險閃過,譏嘲道:“沒打中。”
“……”
“你是故意沒打中的吧?你這樣好嗎?不認真完成你們家國師的任務,反而在這裡和我打情罵俏。說句實話我不太喜歡你這型別的,雖然你臉長得不錯,但是腰太粗了,而且胸也不夠大。”
“慕容憐!我殺了你!!!”
慕容憐翻了個白眼:“所以我不喜歡收女人當手下,沒兩句話就連自己該做的是奪錦囊而不是殺人都忘了。”
那女修面目扭曲幾欲嘔血:“老孃可以又殺人又奪錦囊!”
“行啊。”慕容憐那眼神簡直敷衍了事到天上去,他輕描淡寫道,“寶貝你真棒。”
女修氣的“啊”地大叫一聲,更是急追而上,其餘燎修喊道:“七娘冷靜!!”
慕容憐身邊的護衛則喊道:“主上當心!!”
眼見著鞭勢如雨,碾著慕容憐所騎的飄雪馬就疾衝過去。但因氣過了頭,她衝得極為莽撞,對於慕容憐而言反倒是比初時更易閃躲。
慕容憐不敢懈怠,加快了速度縱馬飛馳,破開薄霧瀰漫的林木朝前方奔去。待到他衝破杏林邊緣時,他猛地勒緊了韁繩,喝道:“起!”
金翅飄雪馬在這地勢寬闊之處猛地張開了雙翼,羽下呼呼生風,載著它的主人向城北交戰處踏雲飛去。
他這一飛雖然快,但燎的追擊也因此變成了直線,幾道法咒都是險險地擦著他的身子掠過去的,教人看來實在捏一把冷汗。隨著燈火通明的城北連營在眼前不斷靠近,慕容憐身後的追擊也變得愈發瘋狂,就在他即將降落至北境軍陣前時,七娘的藤鞭狠勒住了飄雪馬的後蹄,猛地一扯——!
靈馬長嘶,慕容憐瞬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狼狽不堪地跌入了泥塵裡。
“咳……咳咳咳!”
他還未及站起來,追擊的燎修便已紛紛落地,各個眼中閃著精光——當然七娘子除外,七娘子除了精光,還閃著憤怒的兇光。
她咬牙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慕容憐卻是個天生嘴欠的人,都摔成這樣了,還不忘冷笑嘲諷道:“割來幹什麼?每天捧在掌心裡舔嗎?”
七娘子簡直被他噁心到俏臉發綠,她是燎軍裡地位最高的近衛之一,平日裡別人不是要尊她一聲“姐”,就是要敬她一聲“七娘”,她哪裡受過這樣的言語侮辱,登時衝上去就要將他剁成肉泥。
然而這時候,慕容憐隨行的兩個護衛也破林而出,見主上情勢危急,忙疾掠過去,在七娘子聚靈於掌將要砸下時,結陣擋在了慕容憐前面。
“主上快走!”
“快逃啊!”
慕容憐嗆咳著從地上爬起來,他從前的戰力並非是這樣的,但這幾年來終日啜吸浮生若夢,已經將他的靈力侵蝕損毀到了極致。他看了那兩人一眼,轉身想要揣著乾坤囊奔回營寨,可沒跑兩步,肺間就湧上一陣腥甜,竟俯身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他的護衛原本就是強弩之末,起不到阻攔之效,只能給慕容憐的逃跑拖延時間,但誰也沒有料到慕容憐的煙疾會在這時候發作。
只聽得“砰”地一聲炸響,結界光陣驀地被炸裂,兩個護衛重傷倒地,燎國魔修再一次向他襲來!
慕容憐倒在地上,一張蒼白的臉上血跡斑駁,他暗罵一聲,指尖方結了半個印,決意豁出去一搏。但就在此時,一道紅色的烈火重牆自半空而落,狠劈在燎修之前!
轟然地動,瞬息間雲氣聚合。
但見那火牆捲起獵獵風浪,迷離的橘金色星火四下飛濺,而在火牆之上,一個黑袍招展的男子迎風而立,橫杖踏焰。
“……羲和君……”
墨熄立於滾滾靈焰之巔,手中吞天權杖寸寸擦亮,只一點,身後頓時騰出一道滾熾的火舌,化作吞天巨鯨之形,映亮九霄寰宇。
“北境軍前,諸位別再想上前一步。”墨熄自高處睥睨而下,巨鯨在他身後遊曳飛舞著——它此刻還沒有俯衝向任何人,不過任何人也都知道重華羲和君的吞天是怎樣可怖的殺招。
墨熄冷冷道:“到此為止了。”
七娘子等一眾人尚未回答,就聽得殺聲震天,隔著騰騰火牆望去,可看見密密麻麻的北境軍修士隨著他們的主帥而來——
萬馬奔騰。
轉瞬間,局勢立刻逆轉!
慕容憐回頭看那綿延了整一片地平線的重華修士,又轉過來看向墨熄的背影,終於吐出了口氣來。
他伸出因為煙疾發作而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從胸襟處掏出那隻封存了血魔獸殘魂的錦囊,咳嗽幾聲,並非十分請願地對墨熄道:“……這個——他交給你的。是你給他的任務。”
顧茫汙名加身,軍陣之前,慕容憐也好,墨熄也罷,都不能直接提他的名字,一旦提了必然會生騷亂。
但墨熄的臉色仍是清晰可見地變了。
墨熄問:“他人呢?”
慕容憐動了動嘴皮,還未回答,就聽得一個森森冷冷如同鬼魅的聲音以擴音之術傳遍整片夜色。
“他人在我的手裡。聽話地把你得到的那隻錦囊給我送回來。否則……”
兀鷲般盤繞的詭譎聲音裡,那白金衣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