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不必客氣，其實最辛苦的是你身邊那位。”

他這話倒是真的，但凡是和喬清菀有關的事情，莫昶延比誰都上心。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頓了幾秒才開口，“謝謝……莫先生。”

駕駛座上的男人稍稍側眸，眉眼間覆上一層淺淡笑意，“跟我不用那麼客氣。”

紀子杭撇撇唇，又露出一種被塞了滿嘴狗糧的表情。

莫昶延把紀子杭和他朋友送了回去，而後帶著喬清菀去了家西餐廳。

為了保持身材，喬清菀只點了份蔬菜沙拉，細嚼慢嚥地吃著。

男人叉了塊水果，遞到她嘴邊，努努嘴示意。

喬清菀勾唇輕笑著道，“謝謝。”

說著，她便拿起叉子想要把他手裡那塊哈密瓜叉走。

兩人叉子即將觸碰到時，男人手一縮，喬清菀撲了個空。

她皺起眉，有些不悅，“你這不是給我吃的嗎？”

“直接吃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

喬清菀，“……”

男人眉心微微皺起，語調低沉，“你嫌我髒？”

喬清菀立刻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那還等什麼？”

喬清菀的雙頰被一層緋紅覆蓋，張了張嘴，愣是沒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男人掃了眼叉子上面的水果，眼底帶著幾分疑惑，“你不是最喜歡哈密瓜了嗎？”

怎麼今天不吃了？

難不成是害羞？

怎麼會……

他們都吻過多少次了。

喬清菀微微愣神，隨後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隨口扯了個謊，面色沉靜無比，“我看你的粉絲都這麼說。”

“喔……”

“還吃不吃了？”

她搖頭，“你自己吃吧，我吃蔬菜就行。”

莫昶延上下打量她一眼，聲音帶上幾分沙啞，“你身材挺好的。”

喬清菀將她口中的蔬菜嚥下去，問，“什麼？”

“不用對自己那麼苛刻。”

她狂搖頭，“不行啊，你不知道……我是易胖體質，喝口水都會胖的那種，所以我平時必須特別注意飲食才行。”

話一出口，喬清菀才意識到有些不妥，“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男人唇上扯出幾分笑意，“沒有。”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怕她覺得委屈。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沒有這回事。

小孩兒還挺能忍的。

“於導今天跟你們說什麼了？”

明明是個疑問句，卻偏偏被他道出了陳述的感覺來。

喬清菀拌了拌麵前那盤沙拉，思考幾秒，輕聲道，“他就說，下週要去冰城取景，讓我們多帶點厚衣服，提前收拾一下行李。”

男人微微頷首，“好。”

她低聲問，“怎麼了？”

莫昶延沉聲道，“沒什麼，只是問問。”

“喔……好。”

男人又叉了一塊哈密瓜，遞過去，“把這個吃掉，乖。”

喬清菀臉羞的通紅，沒有多少什麼，低頭咬了一小口。

莫昶延問，“剩下的是給我留的嗎？”

喬清菀咬著唇角，一言不發。

如果江哥哥當初沒有出事，他會不會比莫先生更貼心，他們之間，會不會比她現在和莫昶延還要甜蜜？

可是這世界……沒有如果。

男人低頭，將她剩下的那一半哈密瓜填進了嘴裡。

不經意的垂眸打量她一眼，卻發覺她的耳根比剛才紅得更很。

真的是害羞了？

喬清菀沒有忘記莫伯伯的囑託，飯快用完時，將銀製刀叉擺在一旁，輕聲問，“你要不要抽個時間，回趟家？”

她的聲音又輕又細，溫溫軟軟，不經意間撩人心絃。

男人將手中餐具放下，輕描淡寫地開口，“回哪個家？如果你說的是我們家的家，我很樂意，但如果你說的是莫家，那免談。”

喬清菀咬著唇角，面色有些不好看，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我說的就是莫家。”

男人嗓音薄涼，僅僅丟出兩個字，“免談。”

喬清菀眉心微擰，“你非要這麼說嗎……俗話說得好，父子沒有隔夜仇，你和莫伯伯有什麼矛盾，為什麼不能好好溝通一下呢……”

她是真的想讓他們父子二人和好，也是真的不想再次感受他們倆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莫昶延手握成拳，眼底透著悲哀情緒，聲音也比剛才高出幾個分貝，“他害死了我媽，你覺得我該怎麼和他好好溝通？”

喬清菀瞬間愣了，反應過來後，連連道歉，說話都磕磕盼盼，“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對不起……”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手肘搭在桌子上，眸中意味不明。

靜了片刻，他道，“沒關係，別道歉了，我沒怪你。”

她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其實也明白，女孩子是為了他好才會說那些話。

“你說的……是真的嗎？莫董事長……”喬清菀頓了頓，又問，“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你親眼看到了嗎？”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莫東輝看起來也不是那種特別不知輕重的人，她相信，他的父親母親彼此是有感情的。

再者說，若是莫東輝早年間真的背上過人命官司，是不可能不被媒體報道的。

男人語調冷到極點，“是他派來的人逼死了我母親。”

所以那天他在莫家老宅看到喬清菀的時候，心臟都快要炸掉了。

他絕對不能讓當年的事情在她身上重演。

他要保護好她。

喬清菀對上他的視線，但只一秒就閃避開了。

他的表情過於悲傷，她真的不忍心再多看一秒，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侵入骨髓。

她眸色凝重，輕嘆一口氣，終於出聲道，“對不起……我很沒用，幫不了你什麼。”

莫昶延掀起眼皮，低聲道，“我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不在的時候，你把自己照顧好就可以。”

“嗯……”她溫溫淡淡地應聲，末了又發現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你最近要出差嗎？”

男人微微頷首，有條不紊的嗓音淡淡陳述，“再過段時間。”

她點點頭，端起桌上杯子喝了口水，“喔，好。”

莫昶延盯著她的眼睛，眉眼間似笑非笑，“怎麼，捨不得我？”

喬清菀朝他擺擺手，差點將桌上的玻璃杯打掉，“沒……我只是想說，如果以後你需要出差的話，可以提前幾天告訴我，我幫你收拾行李。”

“好。”

用完餐後，兩個人一起回了酒店。

一夜好眠，轉眼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第一縷光線透過窗簾，撒在大床房上時，喬清菀胳膊搭在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