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車輛的引擎聲。
喬清菀披上衣服,下了床。
她站在陽臺上往下看,發現是莫昶延的車,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
莫先生的朋友嗎?
顧不得想太多,喬清菀穿上拖鞋跑下樓,她站在莫昶延旁邊,話是對那個男人說的,“謝謝你把他送回來。”
陸卓然看都沒看她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謝。”
喬清菀皺起了眉,這男人的聲音也足夠深靜沉冷,跟莫昶延有一拼。
“誒,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她的話音還未全落,就看到這個男人轉身離開。
嚯,他還真是要將冷酷范進行到底的節奏。
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潤的一個人,骨子裡竟然是這樣的麼。
喬清菀默默搖了搖頭,果然人不可貌相。
外面響起引擎聲,喬清菀抬眸,發現別墅門口還停著一輛白色法拉利。
駕駛座上有人,應該是這個男人的司機。
正當她發愣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莫昶延熟悉的聲音,“過來扶我。”
依舊是命令的口吻,聽到這四個字,喬清菀眉頭皺得更很了。
男人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稜角分明的臉龐在皎皎月光的照射下,更顯清雋淡漠。
剛才她看到了他走路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喝醉。
她垂眸,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不是沒醉嗎?怎麼還需要人扶?”
“喬清菀。”莫昶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夾帶什麼感情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
她張了張嘴,愣是沒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來。
喬清菀知道,連名帶姓的喊她,這是莫昶延發火的前兆。
她頂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走了過去,手搭在男人厚實挺括的肩膀上,經過客廳時,順手打開了樓道里的燈,而後扶著他上了二樓。
明月山溪門外,陸卓然死死地盯著他們二人的背影,眉頭緊緊擰著,“開車。”
司機低下頭,側眸打量著他們家少爺,壓低聲音問:“少爺,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小姐?”
陸卓然眉頭擰成一團,聲音卻淡的很,“不用,你不要多事。”
其實陸卓然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陸薇薇一心要嫁給莫昶延。
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好?
莫昶延不僅把那個小三帶到他的別墅裡住,對外還一點都不避諱她的存在。
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姐姐”?
“回家。”陸卓然冷澈的嗓音落在車廂裡。
白色法拉利在夜幕下逐漸隱去,很快駛離了明月山溪。
-
夜裡十二點四十分,別墅二樓。
喬清菀一靠近莫昶延,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酒味。
她拿手捂住口鼻,不由自主地想要離他遠一點。
她很不喜歡這個味道。
今晚莫昶延是有什麼重要的應酬嗎?
雖然他表面上看著沒醉,但就衝他身上這極為刺鼻的味道……想必真的喝了不少。
“給我脫衣服,我要洗澡。”莫昶延聲音啞透,又帶著平日裡慣有的冷淡。
喬清菀睨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道,“你自己沒長手嗎?為什麼要我給你脫?”
男人薄唇勾勒出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他對上她的視線,聲音淡淡,“莫太太,女一號還想不想要了?”
聽到這話,喬清菀不由得撇了撇唇。
這個男人可真行,知道她的軟肋所以就照著一個地方用力?
“……行,我幫你還不行嗎?”喬清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浴室內的燈光透著暖意,男人的身影和女人嬌小的身形交錯在一起,透過磨砂玻璃門往裡看,就像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喬清菀的動作很輕卻很快,說實話,她並不想與莫昶延共處一室。
可她幫他脫衣服的時候,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
解襯衫釦子的時候,喬清菀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巧克力板狀的腹肌,接觸的那一瞬間,就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電流漫過全身,惹得她整個人都一激靈。
不到一秒,硬邦邦的觸感讓她立刻縮回了手。
喬清菀又羞又惱,迅速漲紅了臉。
五分鐘後,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幫他脫個衣服怎麼這麼難……
喬清菀撇開頭,故意不去看他,“這樣總行了吧?”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拿女一號威脅她,她怎麼會心甘情願為他做這種事。
她是跟他結了婚,但絕對不是來做保姆伺候他的。
等著吧,只要她拿到了女一號,就立刻離他遠遠的。
“我們做都做過了,莫太太怕什麼?”
他的嗓音淡漠,聽來並無其他情緒,就像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喬清菀側眸,狠狠剜了他一眼。
這種話這個男人竟然也能如此平心靜氣地說出口,真是不要臉!
她抬腳出去,“嘭”的一聲響起,浴室門被關上了。
莫昶延抬手揉了幾下眉心,似是用了很大力氣。
他衝完澡出來,發現喬清菀正站在陽臺吹冷風。
她纖瘦的背影和七年前並無不同,透過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能隱約看到她精緻的蝴蝶骨。
莫昶延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他擰開陽臺門把手,淡然的嗓音不疾不徐的響起,“站在那幹什麼?進來。”
喬清菀聞聲回頭,唇角勾了勾,言語間略帶不悅:“莫先生,你怎麼什麼都要管?”
眼前的男人唇齒輕啟,捻了捻手指,聲音卻帶上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溫柔:“因為你是我太太。”
喬清菀朝外面望了一眼,聲音壓得極低,“……也許馬上就不是了。”
除此之外,她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直接從陽臺出來了,只是走的時候,刻意繞過了莫昶延。
男人掃了她一眼,眉頭輕輕皺了一瞬,眸中的不悅一閃而過,他問:“喬清菀,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認為以你的智商能聽懂,並不需要我的解釋。”
“你想離婚?”莫昶延的眉眼似是凝結上了一層冰霜,語調也沉冷的很,周遭都散發著寒意。
“對,莫總難道不覺得,你和陸小姐更合適嗎?”說完這話,喬清菀心中一顫。
她擔心她的女一號不保,可這一時間話趕話的,她竟然把心裡想的全都講了出來。
“喬清菀,我勸你儘早死了這條心,我不可能跟你離婚的。”男人斜斜的打量著她,眼神冰涼。
“……不離婚可以,那莫先生就不要怪我給你戴帽子了。”喬清菀偏過頭去,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們之間根本就毫無感情可言,有的只是互相利用。
可喬清菀不懂,她到底能給他帶來什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