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
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只裹了一層浴巾。
喬清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把床上的被子全都踢了下去。
下一秒,她的眼底就盛滿了驚慌和無措。
床單凌亂……上面還有一片血跡。
怎麼會這樣?
她和莫昶延……
那個男人救了她兩次,說不感激自然是假的。
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她鼻腔泛酸,委屈得不行。
她原本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江哥哥的。
他們都說他已經死了,溫晴這麼說,她的父親這麼說,美國那邊的媒體也這麼說。
可是她不信。
她當初休學就是為了去美國找他,結果卻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他最後留給她的,只有一塊冷冰冰的墓地。
墓碑上,清晰地印刻著他的名字。
江哥哥的父母站在墓地前無聲落淚的模樣,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
喬清菀呼吸逐漸加重,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想要藉此來排解情緒。
再一抬頭,她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套嶄新的女士服裝。
她伸手去拿,看到袋子裡裝了淺粉色的內衣和一整套夏裝。
渣男送的衣服?
她不稀罕!
喬清菀裹緊浴巾,下了床,她從躺在地下的被子裡找到了自己原本的衣服,但那已經不能再穿了……
衣服被撕扯的皺皺巴巴,上面還帶著些肉眼可見的髒汙痕跡,那是她掙扎的時候,被那個陌生男人潑上去的冰咖啡。
她佝僂著身子,往床頭櫃邊走去,提起服裝袋,準備去浴室洗個澡。
這些衣服不穿白不穿。
莫昶延那個衣冠禽獸對她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她幹嘛要便宜他?
他不是愛送衣服嗎,那她就照單全收。
剛拿起袋子,她就聽見“啪嗒”一聲響。
喬清菀腳步頓住,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張銀行卡。
所以,這是莫昶延給她的報酬還是封口費?
真可笑。
這個男人難道真以為錢可以擺平一切嗎?
明明有了未婚妻還與她做這種事,他可真是完完全全地詮釋了“渣男”二字。
簡單衝了個澡後,喬清菀迅速換上了衣服。
潔白的床單上,紅色的血跡異常刺眼。
她收拾好東西,一路沉默,拼命忍下一肚子的委屈,回了家。
一進門,喬清菀就看到了正在沙發上坐著的繼母齊慧和父親喬安國。
那架勢,看起來像是刻意在等她。
什麼事值得他們擺那麼大陣仗?
剛走到客廳,她就聽見齊慧刻薄的聲音:“你還知道回家?”
就算內心對她這個繼母再不滿意,喬清菀表面上也不會說什麼。
她不想讓父親太為難。
喬清菀放下手提包,把眼底的不耐煩收了收,換上疏離客氣的語調,“怎麼了,齊阿姨,我哪裡又得罪你了?”
“又”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許多。
“你還問我怎麼了?我們喬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丟光了!”齊慧手背搭著手心拍了兩下,“你昨晚在宴會上被另一個男人抱走,這事兒都上頭條了你知不知道!”
喬清菀皺起眉,這事兒溫晴昨晚已經告訴過她了。
“菀菀,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喬安國眉頭緊緊皺著,在一旁幫腔。
她望著父親,眼底閃過一絲悲哀神色。
齊慧瞪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嘲諷,“我說菀菀啊,你和謝家大少爺可是有婚約的,女孩子一定要檢點,知道嗎?”
這一回,喬清菀終於繃不住了,回擊道:“齊阿姨,您怎麼不讓喬詩雅嫁給謝申宇呢?”
“你這孩子,亂說什麼呢!詩雅她才多大!”
喬清菀無奈地扯了下唇角。
喬詩雅能有多小?
她這個姐姐不過大她十個月而已。
她無法理解自己的父親,更不喜歡這個冷冰冰的家。
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最後大出血而亡。
而她的父親喬安國……卻在她母親去世不到半個月,就給她娶了後媽。
喬清菀有時候甚至壞心眼地懷疑,她父親是不是早就出軌了。
她眼底掛上一層薄薄的笑意,“齊阿姨,您不就仗著我媽不在了嗎?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哪裡有個長輩的樣子?”
“你看看這孩子,我給她提個意見她竟然這麼說我……”齊慧望著喬安國,聲音覆上一層哭腔。
喬安國猛地一拍桌子,“菀菀!不許跟你齊阿姨這麼說話!”
喬清菀沒接他的茬,雙手抱臂,轉而打量了一眼齊慧,輕笑一聲道,“齊阿姨,您不做演員真的可惜了。”
齊慧哪能聽不懂她話裡的諷刺。
她氣得身體發顫,站起來指著喬清菀的鼻子,拔高聲音道,“以後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喬清菀注意到,齊慧這話是看著父親說的。
齊慧斜斜地打量她一眼,拿手掩面,聲聲都帶著委屈和控訴,“安國啊,咱們喬謝兩家的婚約是早就訂好了的,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我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啊……”
喬安國眉頭緊緊擰著。
齊慧接著道:“你要是再不給她點兒教訓讓她長長記性,以後說不定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來!”
喬清菀盯著她,仍舊沒說話。
喬安國當然知道齊慧在想什麼。
他沉默了幾秒,輕咳一聲,才道:“菀菀,你先去你朋友家住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
喬清菀沒再多說什麼,直接上了樓。
五分鐘後,她提著沉重的行李箱下來了。
臨走之前,她看了看父親,咬了下唇角,靜了許久才道,“爸,您好好照顧自己。”
她現在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了。
無論她心裡對他再怎麼有怨念,她都希望父親能健健康康的。
喬安國點點頭,望著女兒的背影,眸中失落盡顯。
出了家門,喬清菀搭上一輛計程車,“師傅,綠苑小區。”
第6章 偏執
她現在就是一沒什麼名氣的小演員,走在大街上別人都喊不出她的名字。
更何況,喬清菀早就已經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倒也不怕別人認出來。
到達溫晴的住處時,剛好晚上十點。
喬清菀提著行李上了樓。
溫家條件並不算好,客觀來講,比不上喬家。
早年間,溫晴的父母為了哥哥能夠出國讀研,將家裡大筆積蓄都拿了出來。
不過她的哥哥也很爭氣,在斯坦福上學這些年,幾乎每年都能拿到全額獎學金。
如今她的哥哥學成歸來,在江城最有名的私人醫院裡做了醫生,他們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