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佐說,“你再可以問問賀漓,看看他那邊能不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訊息都壓下來……”
“不用了,我自己能處理。”謝卓言想也不想地拒絕道。
“處理?你的處理方式是什麼,逃避嗎?”梁佐嘆了口氣。
“言言,你肯定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不是。我看出來了,你喜歡他。”
謝卓言心底一驚,好像一片死寂的湖面忽然投入了一塊碎石,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僵硬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怎麼了,但是這種情況下就先不要慪氣了,好嗎?都多大的人了,別胡鬧了。”梁佐嘆了口氣,“他們都說在喜歡的人面前智商就會變低,我看你們倆都快成傻子了。”
“等會兒我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們倆還在這慪氣。”梁佐補充道。
“你……”謝卓言都有點結巴了,“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其實……”
“?”
“我那天躲在灌木叢後面方便,不小心看見你們在親嘴了,親的那個激烈,哎呀媽就差當場脫褲子了……”
謝卓言臉色通紅,抿了抿嘴。
“你這個……算了算了。”
謝卓言摸了一下發燙的臉,岔開話題,嚴肅地說:
“就算天盛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他們的,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第二天去片場的時候,謝卓言從嶽震華身邊路過, 於是走過去想和他打聲招呼。
嶽導正在接電話, 有些急躁的聲音正好一字不漏地進了謝卓言的耳朵裡。
“……天盛好歹也是個正規大公司,鬧出這種事像什麼樣子!我這邊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該殺青了, 這時候施壓要我換演員?”
嶽震華似乎非常暴躁,臉上都隱隱有些黑氣,他叼在嘴裡的把煙拿下來, 抬頭看見謝卓言,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別走。
“——黑料,什麼黑料?”嶽震華還在打電話, 一手拿著菸頭, 眉心緊緊地皺成一團。
謝卓言站在他旁邊,心口逐漸勒緊,隱隱有了點預感, 有些忐忑地望著嶽震華。
“少放屁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老子玩什麼聊齋呢!謝卓言演的不錯,到時候如果真出什麼問題我也認了,要真有什麼影響,大不了也是我自己扛!”
謝卓言心裡“咯噔”一下。果然和他有關係,而且嶽導言語間透露出的資訊讓他覺得情況越發不妙。
“他媽的。”
嶽震華掛掉電話, 重重地穿了口氣,把短短的菸頭嘬了一口,按滅了丟進旁邊的垃圾箱, 然後搖搖頭對謝卓言說:
“天盛施壓要我換人,不然就曝光我潛規則你。”
謝卓言愣了一下。
嶽震華似乎是覺得相當無語,嗤笑一聲:“居然跟我玩這種把戲。”
“我……”
沒想到會拖累他下水,謝卓言心裡有點難受。
早在他進組的時候就有人質疑導演潛規則了。
他謝卓言只是個流量偶像,憑什麼能當主演?僅憑一句導演的喜好,這太沒有說服力了。
一旦涉及利益,娛樂圈裡骯髒齷齪的事就會層出不窮,如果往這方面編故事,知名大導演潛規則人氣小鮮肉,多麼震撼的故事,十之八九的人是原意信的,哪怕只是為了看個熱鬧。
謝卓言暗自捏緊了拳頭。
嶽震華對他很好,但絕不是那些人想的那麼齷齪。進組以來嶽震華一直很照顧他,提點他,純粹是那種長輩對乖巧晚輩的喜愛。
“嶽導,我實在很抱歉。您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但是我非但沒演好,還給你們帶來這麼多麻煩。您不用管我,把我……換掉吧,趁還來得及,找個更合適的演員。”
“胡說。”嶽震華眉毛一橫,似乎對他的妄自菲薄有點生氣,“是我執意讓你來演的,換什麼換。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你演的很好——你就是祁遙。”
“我……”
“我說你是你就是,你穿上戲服,我就看見了活生生的祁遙。”嶽震華說,“我從業二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事算的了什麼,頂多回家被老婆揍一頓。”
嶽震華怕老婆的傳聞一直很盛行,但是謝卓言沒心情笑,他的眼眶有點溼潤了。
原來真心對他好的人還有很多。
“天盛這是下鐵了心要搞你。”
嶽震華拍拍謝卓言的肩膀,安慰他,“沒事,大概下個月就能收尾了,你是主演,重新找人拍還更麻煩。我絕對不換人。快去換衣服吧,等會兒開工了。”
拍攝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現在換演員重拍基本是不可能的。謝卓言安慰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打起精神來把戲拍好,也算是對嶽導知遇之恩的一種回報。
謝卓言心裡五味雜陳,沒有立刻進化妝間,轉頭走進隔壁空著的更衣室裡想冷靜一下。
他剛剛回手關上門,忽然發現更衣室裡有人。
“言言。”
謝卓言嚇了一跳,隨之抬起頭,看見賀漓沒穿上衣站在試衣鏡前,似乎正準備換衣服。
“我走錯了……”
撇了一眼他線條流利的肌肉,謝卓言顯得有點窘迫,退了一步準備出去,卻攔住了他,賀漓還把門關上了。
“等等,我想和你談談。”
賀漓生怕他跑了,擋在門口,握住他纖細的手腕,壓低聲音問他,“別緊張,我不是說我們的事,這個我不逼你。”
賀漓昨晚一直沒回來,謝卓言其實整晚都在擔心他。賀漓按時來了片場,他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此刻,謝卓言還是儘量故作輕鬆地說:“怎麼了。”
“天盛在幹什麼,你應該知道了吧。”
賀漓眼神裡還有點血絲,昨晚似乎沒有休息。
謝卓言遲疑著點點頭,於是賀漓單刀直入地問道:
“應該怎麼辦,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謝卓言看著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猶豫了片刻,他還是輕輕地點點頭,說道:
“我有辦法。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賀漓很乾脆地點頭答應:“你說。”
謝卓言往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拉著他走到更衣室最裡面,壓低聲音說道:
“我有天盛之前用假合同逃避鉅額稅務的證據,他們上報的和我實際籤的合同是不一樣的。”
“偷稅?”賀漓眯起眼睛。
“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