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都沒吵過,沈煙必然是不願意坐副駕駛的,她開啟後邊的車門上去,封雲珩也沒說什麼。
也沒死皮賴臉的非得勸她坐前邊來。
沈煙承認,在他沒聽見他不要臉的讓自己坐到前邊去這樣的話以後,她的心裡還是很失望的。
即使落座後排,沈煙也把安全帶繫好。
封雲珩開啟後行車儀,緩慢的倒車,還不忘評價一句:“你這新車挺好開的。”
她沒吱聲。
封雲珩嘆氣,“我們去看女兒嗎?”
沈煙想拒絕的,可是又覺得沒必要,她就沒好氣的說:“看,為什麼不看?”
“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有那麼一瞬間,沈煙覺得他這語氣不對。
可是,她又不瞭解他。
鬼知道他這是什麼語氣?
於是沈煙就憋了一路。
封雲珩心裡也很忐忑。
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嗎?
原本的計劃,是在寶寶健康、痊癒之前,他不能讓沈煙見到孩子。不管怎麼說,母子連心,她看見寶寶那樣,心裡肯定會難受。
但另一方面,他心裡還有別的顧慮。
比如,白欣染出來了。
她那麼喪心病狂,對待一個什麼事都還不懂的嬰兒,都能做出來這樣血淋淋的事,何況是對待大人?
白欣染恨沈煙,恨他,恨到骨子裡。
如果說,他這邊拼死隱瞞,結果卻被白欣染那邊鑽了空子,她設計讓沈煙知道了寶寶的真實情況。
更有甚者,她也許還會讓沈煙埋怨怪罪自己。
綜合考慮之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封雲珩才決定,帶沈煙來看看。
導航顯示的是一家醫院的地址。
一路上的風景,都是沈煙從來沒見過的。
她就沒來過這邊。
海城很大,有很多她從未去過的地方。
終點站似乎是一個廢棄的醫院……或者研究所?
沈煙也不好說。
總覺得,只有在恐怖的電影裡,才見到過這樣的詭異場景。
其實到達的時候,沈煙就很想問一句,這是什麼鬼地方?
那話都堵在嘴邊上,就是說不出來。
她一言不發的,跟在封雲珩的身後。那貨走出去幾步了,約莫是想起來沈煙膽子小,這才回來拉住她的手。
手指冰涼。
甚至,還有一絲顫抖。
沈煙深吸一口氣,這才小聲對他說,“你,是不是把我們的女兒送到什麼恐怖實驗室了?”
封雲珩:“……”
他能說自己差點就沒聽明白沈煙的意思嗎?
幸好他反應快,說道:“想什麼呢,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那這些……”沈煙抬手,指了指周圍的環境,說:“不能怪我看得多了,本來就挺恐怖的。”
“不恐怖。”封雲珩馬上解釋:“這裡是戰爭時期的一家醫院,後來廢棄了,被民營機構給收回來,用來做私人的診所了。”
沈菸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議的重複:“診所?”
“我確定是、診所。”封雲珩拉著她,走到一面全是錦旗的牆前,指給她看:“你自己看,全都是家屬送來的錦旗。你別看這裡嚇人,一般人他們還都不給救治的,除非是特別有錢的人。”
沈煙撇著嘴,似乎還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封雲珩搖搖頭,“我能把女兒送到這裡來,還都是沾了顧之雙的光。要沒有她,我也找不到這裡呢。”
他們的女兒剛出生那會,老太太讓人給做親子鑑定,就是送到這裡檢測的。那時候封雲珩也擔心出什麼么蛾子,就派張嶺跟著。
誰料張嶺也記不住這裡的路。
他說,他的導航到了山裡,就沒了訊號。等重新檢測到訊號的時候,他都跟在顧之雙的身後,來到這處詭異的廢棄醫院了。
這故事,真實性肯定有保證。就是經過張特助的嘴這麼一說,令人覺得更加匪夷所思了。
沈煙看向封雲珩:“顧之雙怎麼會知道這種地方?”
“她在這邊工作過。”
“……她不是你的私人醫生嗎?”
“身兼數職。”
沈煙還能說什麼?
不管怎樣,她都覺得這個地方陰氣沉沉的,到處都透著一股詭異陰森的氣息。一樓連個人影也沒有。
上樓以後,他們才陸續見到有身穿白大褂的人。
在這裡,時間彷彿發生了某種“停止”。整棟大樓都是廢棄的外觀、牆體還能看出斑駁的痕跡,明顯遭過歲月的侵蝕。
那些“醫生”跟“護士”,身上穿的白大褂卻很乾淨,看起來與普通醫院裡面的無異。
沈煙忍不住感慨,“總算是有點陽間的景象了。”
封雲珩看向她,笑了:“人家本來也是個私立的醫院,只是裡面還有研究室,專門治療疑難雜症的。還能給做胎兒的性別鑑定,胎兒DNA,那些都是灰色收入,你明白的。”
“可也不至於搞得不人不鬼的吧?”
“人家哪裡有這麼詭異,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封雲珩輕嘆,他真是猜不到沈煙的小腦瓜裡裝的什麼。
“這裡,只不過是硬裝設施都老舊了些,軟體都很跟得上的。”
似乎是為了配合封雲珩說的話,在他話音才落之際,頭頂的一盞燈,忽然閃了幾下,滅掉。
爆絲了。
沈煙看向封雲珩,嘲弄他:“臉疼嗎?”
“疼。”
封雲珩拉著她的手,握得緊了些,說:“總之不要擔心,這裡還是有些知名醫生在裡面的。”
一路到走廊的盡頭,這裡竟然還是樓梯。
“還要上去嗎?”
“就到了。”封雲珩耐心的回答。
沈煙跟著他上樓,也許是環境過於陌生、詭異,沈煙的手,始終緊緊的攥住封雲珩的,沒鬆開。
這邊的樓梯大概不到而是節。
沈煙邊走邊說:“我好像看到幾個眼熟的人,是本市的富商吧?”
“應該是。”
“他們那麼有錢了,怎麼不去正規的大醫院?或者是國際上比較有權威的那種醫院?”
封雲珩說,“也許是去過了,發現治療沒什麼效果,才來這裡試一試吧。”
“這裡……”
“到了,寶寶。”封雲珩忽然開口,打斷沈煙的疑問。
這一層好像是後來加蓋上去的。
看起來,比底下的一切設施都現代化不少,牆體都是刷的雪白的顏色。
面積相對也小了。
只能容納幾間四五平的病房。
沈煙心裡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走了沒兩步,她就停下不動了。
封雲珩轉過身安慰她,“沒事的,我不相信我嗎?”
“這裡到處都透著股奇怪。”
日期:2022-02-16 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