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兒子走到虹橋邊上後,邵樹德便回去了。
虹橋橫跨東西,一邊是上陽宮本體,一邊是西邊的西上陽宮或小上陽宮——國朝改為永壽、椒房二殿。
邵樹德停留在虹橋之上,看著靜謐的河水。
雖然已經升任指揮使,但夏魯奇依然忠誠地護衛於側,與數年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看著別人一個個建功立業,你羨慕嗎?”邵樹德聲音很輕,也透著一股子疲憊。
執掌天下的開國雄主,想做什麼做什麼,想殺誰殺誰,想玩什麼女人,那個女人哪怕有深愛的情郎,也要按照聖人的喜好擺好姿勢。
但他心中的憂愁、恐懼,又有誰人能知道呢?
群狼環伺之中,狼王即便老了,也不能顯露出絲毫疲態,因為這個狼群沒有規矩,或者即便有規矩,群狼們也有意無意地不想遵守。
一隻狼、兩隻狼不遵守,或許沒什麼,打殺了便是。可如果群狼都不遵守呢?那就已經是風氣、價值觀了,規矩是無法束縛他們的。
夏魯奇護衛聖人多年,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瞭解他生活的點點滴滴,甚至能一窺內心真實的想法,這是宰相們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狼王並不避諱他什麼,一直將他視為腹心。
“朕明日會遣使前往淳化坊,冊封令堂為臨淄縣君,以酬君之功勞。”邵樹德說道。
“臣謝陛下隆恩。”賞給自己的,夏魯奇還可以推卻,但賞給母親,他還真不好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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