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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秦雲川還是對這個突然出現,處處拉攏示好的任老爺子心懷戒備,將人皮面具又推了回去:“我等多謝老爺子的好意,可我們確實不去寒冰城,這些東西還請您老收回吧……”
在秦雲川忙著拒絕的時候,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將戒指握在手心的木驚宇,面容有些不正常了。雙眼看似有神,卻又幽深,似乎一下子陷入到回憶中。
此刻,在木驚宇的眼前,少年的時光快速閃現,將他拉入其中。如波濤般親切的感覺,從手心的戒指中翻湧到心頭,讓木驚宇不由心寧神定。
十多年了,這種如親人在身邊的感覺,可是好久沒有出現了。
彷彿是一瞬間,又好似過了一天。木驚宇才從這股感覺中回過神來,秦雲川剛剛說的話,再此響在耳邊。
“我們暫時用不到,就不勞您老爺子您費心了。”
哪裡想到,任老並沒有看秦雲川,反而一直盯著木驚宇。見他在短短一瞬間,就神遊四海一圈後,終於扼首點頭,笑意更盛了。
秦雲川說完話後,右手一直壓在人皮面具上,等著任老拿回東西呢。卻見他並不理會自己,緊跟著說道:“任老爺子?任老爺子?這東西……”
正在此時,回過神來的木驚宇突然笑道:“秦大哥,既然任老有心將這些東西送於咱們,要是一味的拒絕,豈不失了禮數了?”
“啊!驚宇你……”這一下,不光秦雲川略感驚訝了,周顏四人也是不明所以,想不到在須臾之間,木驚宇怎麼會同意,收下任老所贈送的人皮面具了。
木驚宇微微一笑,並不多做解釋,而是衝著秦雲川點點頭,示意他放心的收下東西,接著把戒指帶在了手指上,同時說道:“任老爺子的話,我謹記於心。等回了蒼茫山後,一定詢問父母,在二十多年前,有沒有救過您老了。”
“哈哈哈,那老朽就多謝啦。”任老爽朗的笑聲剛剛落下,店小二正好送來了酒菜。
“任老您看,小的準備的這些酒菜,您還滿意嗎?”
看著店小二把托盤中的酒菜一一擺放到桌子上,任老說道:“滿意,滿意極了。馮二,給店家結酒錢。記住,只能多不能少啊!”
馮二應了一聲後,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拍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看著店二小欣喜中帶著幾分誠惶的樣子,任老說道:“今天老朽高興,這些銀子你就拿著。等會,若是幾位小友沒有吃飽,就儘管在點。多餘的銀子,就算給你的打賞了。”
“真……真的嗎!”五兩銀子雖然不多,可付這一頓飯錢,有個一兩就夠了。就算他們幾人在能吃,還能用去四兩銀子不成?多出來的銀子,都打賞給自己的話,可抵的上半年的工錢了,店小二能不驚喜嗎。
任老笑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我任知節說過的話,還能收回不成?”
“小的多謝任老了,這就在去準備些瓜果點心,供幾位享用。”店小二說完,就屁顛屁顛的跑回去了。
任老轉過頭來,看到秦雲川幾人還呆坐著不動。只有木驚宇一人心情舒暢,不管不顧的大快朵頤。
“來來來,都愣著幹什麼?咱們今天有緣相聚,老朽還找到當年恩公的子嗣。先不論是真是假,請你們幾位小輩吃頓飯,聊表一點心意,還是請的起的。”
任老說著,熱情的催促秦雲川幾人動筷子,可他們依然心存戒備,對望一眼後,還是端坐著不動。木驚宇身旁的蘇瑩瑩,更是用腳踢了踢他,警告木驚宇不要粗心,免得再中任老的圈套。
哪裡想到,木驚宇反而抹了下嘴角後,指著桌子上的佳餚後說道:“嗯,這間酒肆別看不大,飯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你們都快嚐嚐,再不動筷子啊,我可都吃完咯。”
任老跟著笑道:“我明白了,幾位是怕我有什麼目的,或是在酒菜中下毒吧。這你們儘可放心,我與諸位無冤無仇,可沒心思暗害你們的。”
既然木驚宇都吃上了,任老還親自把妹個菜都吃了一遍,他們要再不動筷子,面子上真過不去了。
這一頓飯吃的極為沉悶,只有木驚宇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任老聊著天。秦雲川五人都只是淺嘗及止,並不敢向木驚宇一般大快朵頤。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外面的風雪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簡直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如同盛夏的暴雨一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任老最後舉起酒杯說道:“幾位小友,外面的風雪已經退了,老朽還要忙著趕回莊園,就先行一步了。”
木驚宇跟著舉起酒杯問道:“任老爺子,咱們日後還能見面嗎?”
“當然能啦。”任老笑道:“九州雖大,有緣自能重逢。可況,老朽還惦記著恩公一家呢。小友若是有了線索,可別忘了去尋找老朽啊。”
“一定,一定!”木驚宇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和秦雲川五人一同舉杯,和任老幹了杯中酒後,目送著他在馮二的攙扶下,緩步離開了酒肆。
既然風雪停了,酒肆中的行人也喝的差不多了,三五成群的結伴離開,繼續各自的行程。不過片刻功夫,就剩下木驚宇他們這一桌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店小二忙著收拾滿屋的狼藉,木驚宇自然不願在待下去了,魚貫從酒肆裡走了出來。各自翻身上馬後,跟在木驚宇的身後,朝著寒冰城的方向走去。
幾人原本想著,在酒肆中商議一下怎麼進入寒冰城。哪裡想到,半路會冒出個任老爺子。雖說他贈予了幾張人皮面具,看似解決了眼下的難題。可他乃是韓家的人,無緣無故的和木驚宇拉上了關係。誰知道他說的二十多年前的舊事是真是假,藏有什麼目的呢?
眾人默默的走出不遠後,幾人看著走在最前面的木驚宇,心情顯然不錯,心中不由泛著嘀咕。還是秦雲川當先忍不住了,策馬追上了木驚宇。
“驚宇,難道你真的覺得,那任老和令尊有舊嗎?要是他編了一個瞎話,欺騙咱們的話……”
木驚宇低頭撫摸著手指上的戒指,忽然打斷了秦雲川的話:“秦大哥,我知道你們的擔憂。可是……在我拿到這枚戒指的時候,就明白任老對咱們沒有惡意。”
“就憑一枚戒指,你怎麼能確定!”秦雲川急道:“不行,你把戒指脫下來讓我看看!萬一是任老在上面下了某種法術,迷失了你的心性可就壞了!”
“秦大哥,你還不相信我嗎?”木驚宇雖然這麼說,還是將戒指取下來遞到了秦雲川的手中,同時說道:“我知道,剛才我的表現,是有些草率了。不過嗎……在我拿到戒指一剎那的感覺告訴我,任老是真心幫助咱們的。”
秦雲川感到不可思議,伸手摸了摸木驚宇的額頭,接著搖搖頭道:“咦?你也沒有生病啊,怎麼說胡話了?”
木驚宇拍落的秦雲川的手掌,打趣的笑道:“去去去,你才說胡話呢。”接著伸長手臂,攔住了他的肩膀說道:“秦大哥,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吧。”
“行,我們就相信你一次。”不知何時,周顏四人都策馬前行,和木驚宇兩人並肩同行了。
將戒指重新帶回手上後,木驚宇的神情又陷入沉思中,不知在想些什麼了。
晃晃悠悠間,木驚宇又獨自策馬在前,留下了五人跟在了後面。秦雲川慍怒道:“喂喂喂,你們沒看到驚宇的神情不對嗎,還跟他瞎胡鬧!還有那個任老爺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驚宇成這個樣子,都是他送的那枚戒指惹的禍!不行,我非把戒指拿過來,再看看有沒有藏著什麼鬼門道不可!”
周顏說道:“雲川,你不要疑神疑鬼了。我看那枚戒指啊,一定是驚宇的長輩留下來的,裡面必定含有他木家獨有的氣息。驚宇一定是感受到了這股氣息,才會相信那個任老爺子的……”
沈夢蝶也介面道:“我看那個任老爺子可不像壞人,秦大哥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勸著秦雲川,讓他想要反駁,也無從下口了。最後被說的煩了,只好氣呼呼的一揚馬鞭,超過了木驚宇,跑到最前面去了。
忽然帶過的一道寒風,將木驚宇從沉思中驚醒,愕然的看著獨自策馬前衝的秦雲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回頭看了看掩嘴偷笑的周顏四人,想要問問秦雲川怎麼了,卻被他們擺手給拒絕了。
就這麼走出十多里的路程後,從官道的盡頭,隱約露出了一座城池的模樣。只見那高達七八十丈的城牆,在陽光的照耀下冉冉生光,居然是由一塊快寒冰所堆砌而成。
雖然離的還遠,就感覺一股冰寒的氣息透過面板,直入到經脈和丹田深處。秦雲川和周顏幾人還好一點,打了個寒顫後,緊了緊衣衫,就驅散了這股冰寒氣息。
反觀木驚宇則不同,原本紅潤的臉色漸漸變的慘白一片。雙手不斷的握緊衣衫,同時暗運真氣抵抗著寒冷氣息。哪裡想到,越是如此,那直入骨髓的寒冷就更盛幾分。木驚宇不由動用了九耀璇光鏈中的靈氣,想要完全壓制住源源不斷侵來的冰寒氣息。
一陣白煙從木驚宇的頭頂冒出,登時惹得不遠處的行人矚目。秦雲川暗叫一聲不好,回身策馬來到木驚宇的身邊,伸手握住他的左手,阻止了九耀璇光鏈的靈氣,同時低聲說道:“驚宇,這寒冰城的城牆所散發的冰寒氣息,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你越是想用深厚的修為抵擋,反而越容易激發更強烈的反噬!”
木驚宇是何等聰慧之人,馬上明白了秦雲川話中的意思。在將全身的靈氣散去後,那股冰寒的感覺也越來越弱,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可他剛才頭冒白煙的景象,還是引起了周圍行人的注意。他們都是久居在幽冥鬼州,自然知道寒冰城牆的特性。這會見到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能頭上冒出雲煙,這修為最少在歸元境界,哪能不紛紛側目,猜想著他的身份來歷呢!
此處距離寒冰城不遠了,秦雲川害怕會引起韓家人的注意,一把拉住木驚宇後,給周顏四人使個眼色,暫時退到一處無人注意的地方,等人群散去,在想辦法進入到寒冰城中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