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詩人滿意了,伸手阻止住天仁繼續朗誦下去,接著說道:“直到三十好幾我才終於結婚。但是,我的婚姻卻不像我的前輩同行大詩人李白的婚姻似的為我帶來好運,剛一結婚,就遇上‘文化***’,我的那些曾經在廠裡為我贏來崇高詩人美譽的詩歌,立刻成了我的反動罪證。那些不懂詩的紅衛兵造反派小將批鬥我時說的話才笑人,‘什麼?我們偉大的黨成了你的鍋爐工?還為你這個臭老九加碳?你倒是說說清楚,我們年輕的紅衛兵革命小將到底有誰在打麻將?有誰在聊天?我們幹革命都來不及,誰還會去打什麼麻將?那是四舊,是封資修,你這是汙衊,是造謠,是誹謗,特別是最後這個……我們紅衛兵革命小將的嘴巴是絕對不能夠容許你這個西方資產階級的骯髒字眼兒來玷汙的。你,自己念!’嘿嘿,他們要我自己念最後那個阿門。”
“嘿嘿,阿門,荒唐的時代,荒唐的造反派。”天仁跟著笑。
“結果,我被打進了牛棚,一關就是十年。平反出來後,我對詩歌的信仰和熱愛依然沒有改變。開玩笑,作為一個詩人連這點兒打擊都承受不了還算得上什麼詩人?”老詩人把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頓。
天仁對老詩人肅然起敬,忍不住誠心讚道:“好!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老詩人欣然領受天仁的讚美,頓了頓,環顧了一下四周,把燒餅般的圓臉往前送送,壓低聲音說道:“我只有一個女兒,也是個詩人。前幾年,我女兒出了本《當代詩人十八家趣話》,把他的家父——也就是我的作品也收錄了幾首在裡面,還附錄了我的幾條趣事舊聞,為我的關牛棚的經歷專門闢了個章節叫牛棚六記。我這個女兒啊也跟他的家父——也就是我年輕時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就知道鑽研詩歌。哎,客觀地講來,現在這樣的好女人已經不多了哦。哎。”老詩人客觀地評價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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