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恢復了安靜。我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吊著一隻胳膊不能動，只好用另外一隻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痕。我喘著粗氣，望向窗外，外面日頭爬得很高，接近天頂，應該快正午時分了，正是一日之中陽氣最旺盛的時候。任何魑魅魍魎，在這時都會懾於陽威，不敢造次。

不知道尹鴻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順利逃出去。

柳成絛並不知道，我在尹鴻身上藏了一個訊號發射器。這是方震透過紹興公丨安丨局調撥給我的，是一個高等級緊急聯絡訊號發射裝置。它體積很小，作用範圍是三十公里，只能發射一次。訊號的等級非常高，一經發出，只要被任何一個公丨安丨分局接收到，立刻會上報北京，同時派遣警力前往排查發射訊號地點。

在細柳營裡我一直沒用，因為不知道這個訊號機在山區效果如何，方圓三十公里是否有公丨安丨分局。現在只要尹鴻能及時脫離山區，按動電鈕發射，應該很快就能得到警方的支援——希望他儘快從崩潰情緒裡走出來，想起來去按電鈕。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能翻的底牌，也都翻開了。剩下的事，就看是丨警丨察先來，還是我先被燒死了。

唯一可惜的是，老朝奉沒來，不然在教室裡把他炸死，我現在死也瞑目。

我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外面走廊似乎傳來鐵軸吱呀聲，好像什麼人推開了鐵門。其中一個守衛跑過去看，然後悶悶地傳來一聲敲擊，另外一個守衛也連忙趕過去，半天也不見回來。整條走廊悄無聲息，跟鬧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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