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木戶加奈把頭髮撩到耳後,用一種懇求的眼神望著我:“許桑,我可以跟你們一齊去安陽嗎?”我猶豫了一下,拒絕了。藥不然和黃煙煙對她印象很差,我也很難把握這個女人,這次去安陽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變數越少越好。
木戶加奈面露失望之色,但也沒有勉強。她說她會利用這幾天時間去考察一下潘家園的古玩市場。我這才想起來,她似乎還有一篇討論包漿量化的論文。說實在的,她在潘家園那種十貨九贗的地方,真不會有什麼收穫。
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木戶加奈忽然把我喊住:“許桑,你知道我的祖父如何評價您的祖父嗎?”
“嗯?”我停步回頭。
“他從來沒提過。即使學界的人反覆詢問,他都從來沒說過一個字。”木戶加奈說。
我心領神會,鞠躬向她道謝。
縱觀整個盜賣佛頭案會發現,雖然此案轟動一時,但卻幾乎沒有任何細節公諸於世。許一城被槍決,是因為他自己認罪,付貴沒從他口中得到任何有效資訊。木戶有三在學報上發表了《則天明堂佛頭髮現記》,也只是在強調其歷史價值,對如何發現諱莫如深。換句話說,這兩個關鍵的當事人,對1931年的空白,均三緘其口,帶進了棺材。
這件案子的轟動程度,和它目前公佈出來的細節,根本不成比例。其他人談及這案子時,大多集中在漢奸與盜賣等民族大義的批判上,卻對這一點很少關注。這其中蹊蹺,讓我看到了一點希望——我爺爺做這件事,肯定不是漢奸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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