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瑜一早來到寰娛上班,因為一夜沒睡面色看著不太好,不過經過她化妝術的掩蓋,基本上看不出來。
杜瑜推門走進自己的專屬化妝間,兩位助手已經準時到達,看見杜瑜的一瞬間忍不住出聲:“杜姐……”
“怎麼了?”杜瑜臉上扯出一絲笑容,“今天的工作安排做好了嗎?”
當然,杜瑜的淡定並不僅僅是為了看起來從容不迫,只是她知道,事情還沒有到讓自己開始慌張的程度。
今早出門前,杜瑜特地給自己的靠山打了個電話,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自然放下心來。
只要這個人還在背後支援她,就沒有人動得了她。
雖然她和陸蔓說是好朋友,但像陸蔓那種胸大無腦,把柄幾乎多得可以寫成一本書的做法……杜瑜可並不認同。
她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留痕跡,有時候為了穩妥甚至願意放棄到嘴邊的一塊大肉。
也正是因為這份穩妥,她的靠山才一步步地將她扶上了寰娛首席造型師的位置。
造型師不像是藝人,從不在臺前露面,不被大眾知曉,然而在幕後,像杜瑜這個級別的造型師基本上掌握著大部分藝人的生殺大權。
畢竟誰也不想以醜陋的樣子上鏡,被媒體吐槽,被粉絲嫌棄。
而她的靠山,要的也很簡單。
剛入行的藝人,那些新鮮而又美麗的皮囊下不諳世事的天真,就像是一隻只幼嫩的小羊羔一樣被杜瑜所給出的誘餌所惑,被她送上靠山的床。
然而這些小羊羔也確實能從靠山那裡得到好處,自然沒人會把這件事聲張出去。
當然,那些不聽話口口聲聲說自己被騙了的小羊蹄子,就會被靠山直接雪藏,就連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與星光閃耀再也無緣。
唐一飛在辦公室裡看著助理送來的杜瑜人際關係調查表,翻了幾頁忍不住皺起了眉。
有句話說的好,商政不分家,唐一飛當然認識表格上的中年男人,他們在不久之前還因為與政府對新能源的扶持工作而吃過一頓飯,那副腦滿腸肥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忘記都難。
銘基作為新能源企業,當然在早期先是受到了政府的大力扶持才能直接一飛沖天,因此唐一飛看見這麼一號人的時候,心裡就已經開始暗叫不好。
其他投資人什麼的,對於唐一飛來說都好說,唯獨這個人……
他需要借另外一個人的手才能扳倒。
想著,他拿出手機給許景堂打了個電話。
“許先生啊……”唐一飛從小到大還從沒這麼狗腿的跟一個男人這樣說過話,話一出口自己都抖了一身雞皮疙瘩,“有空嗎?”
那頭的許景堂冷淡得一如既往,“說吧。”
“那個……我記得你爸是軍區總醫院的院長吧……”
能夠與大量政界人士結識並且能夠讓他們有求於自己的,只有最頂尖的醫生。
許景堂的父親許文思從醫多年,在政界積累的人脈,不需要唐一飛贅述,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能厚著臉皮去給情敵一個表現機會了。
“如果是需要麻煩他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許景堂淡淡地打斷,“我拒絕。”
唐一飛一聽許景堂這麼堅決,眼看著他馬上要掛電話,只能趕緊如實交代:“豆兒被欺負了,這人不出意外就是背後的靠山。”
許景堂腳步一頓,“怎麼回事?”
“始末待會兒我讓助理整理一下,和那個人的資料一起發給你吧。”唐一飛一聽許景堂這麼問,估摸著這件事已經差不多成了,自然也不多廢話,“我現在去搞其他人。”
贊助商、合作伙伴,嗅到有利可圖的商人們可是在那個女人身邊圍得緊緊的。
其實不管是怎麼回事,只要這件事情牽扯進了顧盼,就註定許景堂只能是被動的位置了。
瞭解了事情始末後,許景堂直接開車去了軍區醫院。
小護士們告訴他院長正在和其他專家對一個病人進行會診,許景堂去了之後,正好已經出了結果,各位專家魚貫而出。
專家們都認識許景堂,雖然意外他的出現,不過還是掛著禮貌的笑容打了招呼。
只有許文思在看見許景堂的瞬間便立刻沉下了臉。
“你怎麼來了。”
許景堂對父親的這句話已經厭倦透了。
小時候曾幾何時他也央求過媽媽帶他來醫院找許文思,卻被從手術檯上下來的父親冷著臉這麼詢問。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回憶,“有點事,方便去你辦公室裡說嗎?”
許文思定定地看了許景堂一眼,“走吧。”
院長辦公室裡,許文思坐在了屬於自己的辦公桌前,看著許景堂的眼神可能比面對其他普通醫生還要冷上幾分。
“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許景堂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求於父親的。
他大學中申請留學,順利透過之後基本沒再回過國,他在國外生活,在國外紮根,接觸國外的人,積累國外的人脈。
在國內唯一讓許景堂放心不下的只有母親。
雖然他心裡清楚,許文思只是對他這麼冷酷嚴格,對母親還是很好的。
許文思聽完許景堂的話後,眉頭死死皺起。
“這不行,我只是醫生。”
是符合父親性格的一句話,但許景堂在此刻不得不堅持。
“請你再考慮考慮。”
“我不考慮,這件事沒得商量,不行。”
許景堂定定地看著許文思,身子稍稍往前躬,“請你再考慮考慮。”
許文思還是第一次見許景堂在自己面前服了軟。
他眯了眯眼,“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許景堂不答。
許文思沉吟半晌,徐徐開口:
“如果一定要這麼做,我幫你一次也不是不行……”
男人說著,話鋒一轉。
“不過,你要來這個醫院工作,我也不會給你特權,你就從實習醫生做起,能不能爬到我這個位置,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其實早些年許文思已經跟許景堂提過這件事了,他希望許景堂能夠回國繼承自己這個醫院院長的位置。
然而當時的許景堂根本看不上這個所謂的軍區醫院,直接回絕掉了。
現如今,似乎主動權又回到了許文思的手裡,因此他提出的條件甚至比當年還要苛刻。
畢竟誰都知道,憑許景堂的能力哪怕直接坐上院長的位置也綽綽有餘。
“好。”
只聽這回,許景堂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