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死,救得及時所以救過來了,但是老七的師傅和賀娘娘卻不得不做個了斷了。蠱蛇傷人的事兒老七的師傅自從入了行,就聽他自己的師傅說過,趕屍匠不能近女色,原因也正在於此,只是老七的師傅沒有親眼見到,再聰明的人也總是心存僥倖的。但是眼見為實,想騙自己也騙不了了,好在這件事只是賀家的家事,賀家人也只當是後山有蛇跑到家裡來了,全家人把屋裡屋外翻了個底朝天,倒真的找出半張蛇皮,於是除了每日關門關窗加倍小心以外,再也沒多想別的。比起後來的阿四和朵瑪,當年的老七師傅和賀娘娘真的是逃過一大劫。當然,當年的老七師傅和賀娘娘沒有阿四和朵瑪那般意亂情迷到什麼都不管不顧。老七的師傅和賀娘娘都是帶著三分冰的人,就算乾柴烈火地烤起來,最多也只有七分熱度,不會沸到泡沫四溢不著邊際,所以他們懂得應該在什麼時候懸崖勒馬,什麼時候回頭是岸。
老七的師傅和賀娘娘就這樣悄悄地開始又悄悄結束了。他們的事兒擱在現在叫悶騷,但是擱在那個時候,擱在那個地方,一份一星半點的物慾和私念都不摻的最乾淨的感情卻不得不以這樣從頭到尾都說不出來的方式結束,我更願意送他們一句他們或許並不喜歡的泛著酸味的詩:只是當時已惘然。
是啊,惘然!惘然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給不出評語的一份暗香浮動的情愫。賀娘娘一輩子都帶著這份不明不白的惘然,不嫁人也不離開,永遠守著這片地方,在嬤埡山寨的入口處,也是四里八鄉的交叉處開這麼一家不收錢的店。一個獨身女人做著這麼一樁沒來由的生意,說閒話的人自然少不了。但是賀娘娘都不在乎,牙咬碎了大不了就口水嚥下去,憑你怎麼說我開野店勾野男人,我只要自己心裡清楚我手底下這一片蔭涼能為我真心喜歡的男人,還有他那些風裡來雨裡去刀尖上走一輩子卻還被別人當瘟疫躲的兄弟們遮個風擋個雨,讓他們知道這世上有那麼一扇門永遠心甘情願地對他們開著,進了這道門,他們永遠能看見一張讓人從心裡舒坦的笑臉,還有一碗熱水一頓飽飯在等著他們,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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