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胡旋舞,身姿隨著樂曲不斷旋轉,紅衣如火般隨風舞動,越轉越疾,到最後竟讓大家幾乎要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一曲舞畢,便收到了不少的花票。
卻見那香凝露隨手接過一支牡丹,在花瓣上輕吻一下,那嫣紅的唇和鮮紅的花瓣放在一處,倒讓人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個更吸引人。
這一舉動後,又是一波花票扔到臺上。
主持人笑得合不攏嘴,雖然扔到臺上的是花,但這可是真金白銀換來的啊。
就在這樣高昂的氣氛中,第四位美人宮飛燕也上臺了。這卻是位揚州瘦馬一般的人物,腰肢纖細,不盈一握,一雙眼睛目光盈盈,看人的時候彷彿帶著脈脈深情。
既然名為飛燕,她的拿手絕活當然是掌中舞了。只見一位身材高壯的男子穿一身素衣到了臺上,他單膝跪地,雙手託著一個一尺多大的玉盤,而那宮飛燕彷彿沒有重量一般,輕巧邁步便站在了玉盤之上。
接下來的舞蹈,她的舞臺便只是那個一尺寬的玉盤,腰肢柔韌,手臂輕抬,舉手投足間滿是魅惑。
這四位美人的節目生生點燃了整個大堂的氛圍。
花票不要錢一般的往臺上扔,就連楚夭也沒忍住花了幾千金。這樣的表演即使是和她參加過的皇家宴會相比也毫不遜色了,畢竟宮中規矩大,歌舞限制也多,反而不比民間熱烈。
相比之下,第一個上臺的花想容就有些遜色了,她的歌喉並不比其他人差,何況又是四人中唯一一個唱歌的花魁,但誰讓後面的舞蹈太精彩,使得她的票數是最末。
而另外三人因為舞蹈風格各不相同,反而各自的追捧者甚多,票數相差很少,到目前為止還沒能分出勝負。
瑤臺月、香凝露、宮飛燕三人一個清冷如月上仙子,一個絕豔如西域玫瑰,一個幽婉如山間精靈,真是各有風韻。
就連楚夭在這樣的氣氛下都有些緊張起來了,因為大堂聲音吵鬧,她只好貼在唐時耳邊道:“你覺得誰會是最終的花魁?”
她溫軟的氣息拂到唐時的耳後,讓他不由得動了動耳朵。他輕咳一聲,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三者各有千秋,最後就看誰支援的人財力深厚了。”
楚夭問道:“你呢?三個中你最喜歡哪個?”
唐時看向她,她的眼中只有全然的好奇,是真的在問他喜歡哪個節目。
可是這世間有哪個女子能真正被他看在眼裡,放在心裡呢?他勾唇一笑,趁她不備將她的手握進掌心,“我喜歡的自然是‘頃曾策匹馬,獨出持兩槍’的楚將軍了。”
楚夭一怔之下,未將手抽回,而另一邊,花魁的票數也已統計完畢。
最後香凝露以一票之差險勝瑤臺月。
楚夭嘆道:“胡旋舞和公孫劍舞,這兩樣放到我的面前我也不知該選哪個了。”
轟轟烈烈的花魁大比落下帷幕,再待在這裡楚夭便覺得索然無味了。
她本想起身離開,卻被唐時拉住,她目露疑惑,總不會是這人終於覺得青樓這地方不錯了?
卻聽唐時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最好打聽訊息的地方在哪?”
楚夭恍然。
的確,懷抱美人確實很考驗男人的自制力,大多數人都會在美人的甜言蜜語下潰不成軍,恨不得將這輩子的所有事都說出口。
楚夭不由得有點佩服唐時了,就連她來到這種地方都會被美人迷花了眼,這人竟然還想著任務,真是有夠不解風情!
不過這份不解風情正是她需要的。
她坐回去,對唐時道:“你聽到了什麼訊息麼?”
卻見他神秘一笑,道:“訊息總是要打聽才能知道。”
他轉頭對著倒酒的小美人道:“你們映紅閣算是都城最大的青樓了吧,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過來捧場,你可見過?”
那小美人看起來臉嫩,一笑還能看見淺淺的梨渦,“當然了,我見過的貴人還不少呢,只不過他們大部分都是來找花魁姐姐的。”
唐時一指遠處一個滿身銅臭一看就像暴發戶的男人道:“我說的貴人可不是這種。”
小美人笑道:“這種人您別看他打扮得富貴,實際上慳吝著呢。若說大方,還要數各位老爺們。”
楚夭心道,戲肉來了,果然就聽到唐時狀似驚訝道:“你們還做老爺們的生意?這可是罷職的大罪啊。”
小美人道:“這種規定誰會放在心上呢?連聖上如今最寵愛的玉貴妃當初不也是教坊司官妓麼?”
楚夭在一邊聽得有趣,這便是所謂的上行下效了。
兩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那小美人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被唐時一鬨,便將老爺們都說出來了。實際上這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的大事,本朝御史形同虛設,誰會閒著沒事彈劾別人呢?真要算起來,大家都不乾淨。
聽到她說出戶部侍郎時,楚夭頓時心頭一跳,她看向唐時,就見唐時嘴角噙著笑,道:“這位侍郎年紀不大吧,竟然能坐上這般要位,果然年輕有為。”
第89章
小美人有些驚訝:“可不是?說起來, 貌似最近幾任戶部侍郎的年紀都不算大呢……”她正要再說什麼,不知看到了誰, 忽然用手帕捂住了嘴。
這般喧鬧的地方,即便是唐時和楚夭這樣耳力過人的人也不能把所有的腳步聲一一分清, 楚夭轉頭一看, 還未見人, 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只聽老鴇嗔道:“死丫頭,見到郎兒俊就把什麼事都說出去了!”
那小美女看起來倒是有些怕她, 立時臉色也白了。
楚夭忙道:“您也別訓她, 不過是我們隨便聊了幾句,這才引出了這個話題。總歸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有什麼值得您緊張的呢。”
那老鴇不怒反笑,一扭腰坐在他們的身側,道:“你們若想知道什麼事, 問我豈不比問這些孩子要划算得多?他們年紀輕輕能知道些什麼?”
唐時卻道:“正是因為問你沒有用處, 才要問她們。”
這話十分有深意,一時間老鴇收了臉上的笑, 看向唐時的目光冷冰冰的, 楚夭在一邊坐著,面上無波,但手已經搭上了儲物袋,準備好若起衝突便拿出武器大幹一場。
卻不料這般對視幾秒之後, 那老鴇卻忽然一笑, “客官怎麼知道妾身沒有用處?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呀。”
她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還伸手去拉唐時,楚夭在大腦反應之前就將手遞了過去,正好擋在兩人之間。
老鴇一怔,楚夭搶先說道:“這事是我想知道的,您不妨先跟我說。”
老鴇放開她的手,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她甩了甩手中的帕子,道:“跟我來吧。”
楚夭和唐時跟在她的身後,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