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
我有點不敢認。
這對我來說就像做夢一樣。
唐雨竹穿著白色連衣裙,及腰長髮編了一條細細的小辮子,嫻靜中透著點小俏皮,漂亮的臉上畫著淡妝,像是為了見心上人精心打扮。
她看到我時大眼睛亮了瞬,連帶眼角的小紅痣都跟著明媚起來,一笑臉頰處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她什麼都沒說,就那麼笑著看著我,我的心跳已經快到嚴重超負荷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
她不好意思的站起來,“陳野哥,我是來謝謝你的。”
“不用謝,你不用對我說謝謝。”我感覺嘴有點不聽使喚,像個鄉巴佬一樣嘴笨,說完我用毛巾擦了擦頭髮,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自然些。
“必須要謝謝你。”說完,她低下視線又小聲說了句,“幸好,是你救了我。”
我抓著毛巾的手都緊張的出汗了。
幸好是我救了她,所以她能嫁給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本來想問問雨竹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鄭懷古敢那麼理直氣壯的說是自己救了她?
馬常在那麼大本事,難道真為了救我死了?
可她說自己是偷偷來找我的,沒說兩句話就走了,告訴我他爸爸明天安排了一場富豪慈善義賣會,義賣的錢捐給榮京市-廳用作畢山湖災後修繕,讓我和她一起參加。
到時候她要讓唐青河告訴所有人,是我救了她。
那不就是宣佈我和她的婚事?
我當然要去!
我不但要去,還絕不能給唐雨竹丟臉。
等唐家別墅內所有人都睡了,我悄悄從唐家別墅摸了出去。
順著先前在鄭茂生身上留下的印記,我找到了一個叫‘聽風水榭’的別墅。
進去後才發現,這個裡竟然是個算命會所。
裡頭裝潢古色古香,大廳設計成了個超豪華展廳,展櫃裡擺著各種趨吉避凶的風水擺件,巨大的水晶吊燈在展櫃上投下斑斕的光亮碎影。
我瞄了眼價格,被價簽上的0驚到了,一件行運麒麟竟然賣五十萬。
那些富人的錢也太好坑了。
展廳中間打了個地鋪,與奢華展廳顯得格格不入。
我走過去一看,打地鋪的竟然是鄭茂生。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你不會是害怕,才在這裡打地鋪的吧?”
一開口,差點把鄭茂生的魂嚇沒了。
他蹭的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兩眼,又看向門外,懷疑別墅內的安保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很快,他就不糾結這個了,他知道我的實力。
迅速鎮定下來問我大半夜找他做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倆身形差不多,找他借一件明天穿的衣服而已。
鄭茂生愣了,“就這?”
他顯然不相信。
我笑了下,在地鋪上坐下後沉了臉,“其實我來找你有兩件事,一是,請你務必如實告訴我,文峰塔大門關上之後發生了什麼,馬常在真死了嗎?”
我把務必兩個字咬的很重,他如果敢騙我,最好掂量一下後果。
鄭茂生經歷生死劫之後成熟不少,但回想那場面還是有些後怕,他告訴我他們下了文峰塔發現湖邊有條小船,撐船的是個年輕男人,他們坐船回去,什麼意外都沒發生。
馬常在沒上船,真回去救我了,死沒死他不知道。
而蘇眉壓根就沒走,連唐雨竹都是他爺爺打暈帶走的。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我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既驚訝蘇眉竟然想和我同生共死,也驚訝馬常在折返回來救我。
那個撐船的年輕人肯定不是普通人,馬常在一定是放心把唐雨竹交給他,然後才折返回來救我。
從小到大,我被陳家村所有人厭棄,被唐家看不起,沒想到他們兩人僅與我才認識不久就對我至此。
我心頭既感動又內疚。
如果他們真因為我而死,我就是拼盡一切也要除了葉青芙替他們報仇。
不過蘇眉應該沒死,馬常在修為深不可測,身手也好,應該會沒事吧?
我心頭這麼希冀著。
鄭茂生說完見我沉默不語,拿腳抵了我一下,“你怎麼從女鬼手上逃出來的,是不是有人救了你?否則文峰塔都塌了,你怎麼可能逃得出來?還有,你那個邪門的玄術跟誰學的?”
他聲音隱隱透著些興奮,對我的玄冥之氣很感興趣。
我笑了下,“天下奇術千千萬,你沒見識我不怪你。”
“呵,會幾招就覺得自己牛逼了?”鄭茂生諷刺的冷哼一聲。
勾著嘴角繼續說道,“看在你沒有拉著老子一起死的份上,老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個鄉巴佬想在風水界展露頭角,最好去打聽打聽,和奇門風水協會作對的下場。”
“呵,謝謝提醒。”
打從陳家村走出來,打從在文峰塔見到唐雨竹的那一瞬,我就做好了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
我不與人爭高下,但誰要想踩著我腦袋,我就打爆他的腦袋。
人生苦短,壓抑了二十多年,以後我要活得痛快!
鄭茂生看我不當一回事,切了聲,“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幫你完成最後的心願,第二件,什麼事?”
第二件,斬鎖龍鏈。
連虯褫都掙不斷的鐵鏈,除了記在秘錄中的那些神兵法寶,只有藉助科技的力量一試。
我沒說具體用途,就說我要切一件很硬的玄鐵,問鄭茂生知不知道用什麼器具能切斷。
鄭茂生聽完後當即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我。
連脊背都挺直了,說道,“一看你就沒上過學,世界上最硬的東西是一種叫硫化碳炔的物質,硬度是鋼鐵的200倍、金剛石的40倍,熔點二千一百八十多度,可以用鐳射切割。”
“在水裡也能切?”我問。
“水下有水下的切法,可以用等離子水下切割機。”鄭茂生一臉洋洋自得。
聽到他說能切,我心頭終於鬆了口氣。
站起來看著他問道,“聽說過‘伐經洗髓’嗎?”
“?”
鄭茂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風水術士,誰沒聽過伐經洗髓?”
聽過就好,我點了下頭,“明晚我要去畢山湖底切一條車輪粗的玄鐵鏈,你準備一臺等離子切割機,如果你助我切割成功,我就替你‘伐經洗髓’。”
“靠!”
“牛逼!”
鄭茂生就像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看著我諷刺,“你以為自己是誰?伐經洗髓?你怕不是被女鬼夾了腦袋夾傻了,你問問馬常在馬真人,他能替人伐經洗髓嗎?”
他有點激動,把手向天一指,“只有天師級別的風水術士才能替人伐經洗髓,憑你?”
說完他又指了下大廳裡的鏡子,“你自個照照鏡子,看看你像嗎?”
我從鏡子裡看著他,眼神越發深邃,“以你的能力,弄一臺切割機很簡單吧?我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你明天晚上不就知道了?”
“呵。”鄭茂生還是不相信。
“一臺切割機,換一次伐經洗髓此後修煉事半功倍,只要腦袋沒被女鬼夾過的人,都不會拒絕這個交易吧?”
我不再和他囉嗦,說完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