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席青楠最不甘心的是什麼？是冷漠。他何不想去替莫鳴出頭，拿著漂亮的履歷和功績去市局找領導對質，問一句憑什麼？他何不想去質問那些猶如惡犬狂吠的網路垃圾，你們配嗎？莫鳴傾盡前半生，守護的人民就是這樣的是非不分，現實比農夫與蛇的故事更殘忍。

但最多的，還是心疼。

待暴怒和不安的情緒過去，席青楠才體會到拋開一切後，他也是悲傷的。

自己之於莫鳴仍是一個身外人，他甚至連一句分手都懶得留給自己。

距錦陽幾百公里外的某山區縣城，莫鳴住在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登記的招待所裡，陳舊的圓桌上堆滿了泡麵桶，菸灰缸更是超額負載，莫鳴站在窗前把窗簾拉開一絲縫隙，觀察幾分鐘後鬆口氣坐回床邊。

看來目前還沒有被人發現。

莫鳴其實不擔心席青楠找他，就算席少爺報警，警方那邊也不會受理成年人根據自己意願離開的案子，構不成失蹤。退一萬步講，就算唐滿易伊他們利用職權偷偷幫著找人，那也很難跟莫鳴的路線找過來。

他警惕的，是韋煥的人，甚至還有顧照升。

枕頭上攤著一頁紙，那是莫鳴在得知撤職後不久，混著咒罵的紙條夾在自家門縫裡的一封信。

一封警告信，內容很簡單，寫著席青楠的全部個人資訊，並註明來意，希望莫鳴消失。

落款處囂張的寫著兩個人名，顧照升、韋煥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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