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說:“解約。”
李家脫口而出:“不可能!”
任柏接上:“那好啊,我這就發到網上去,反正丟人的也不是我。”
“別別別!”李家忙說,“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我不可能做主,你至少給我時間讓我向上反映吧!”
鬱時青淡聲道:“半小時內給我答覆。”
“半小時?這也太短——”
李家還沒說完,耳邊已經傳來通話結束通話的忙音。
他懵了一瞬間,聽到身旁同事問他,才猛地從工位前起身,抓著手機一路跑進了上司辦公室。
二十分鐘後。
任柏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
任柏熟練接聽擴音。
這次電話裡響起的聲音終於有點耳熟,任柏沒用太久就想起,這是華澤高層劉明光。
劉明光上來就說:“解約不可能,開個價吧。”
語氣高高在上,說開價彷彿在施捨。
任柏直接把電話扣了。
他對鬱時青吐槽:“什麼玩意兒啊這是。”
沒半分鐘。
電話又響。
任柏接起來就優哉遊哉地說:“劉總,拜託你,我和鬱時青很忙的,你要是沒有誠意,咱們就別聊了。”
劉明光忍住火氣:“任經紀,我讓你開價,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任柏說:“那好啊,我開四十八個億。”
比起華澤,他還是很仗義的,絕不做中間商賺差價。
“你——!”劉明光怒聲說,“你別給臉不要臉!”
“哦~”任柏恍然,“原來這就是給臉不要臉,我說呢,早覺得貴公司從上到下都有一種氣質,卻總是形容不出來,還是劉總有文化,會總結!”
劉明光氣結:“任柏,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任柏冷哼一聲:“劉總,我們就明說吧,現在是賣方市場,這種身不由己的滋味也該輪到你們嚐嚐了!”
他早就看華澤這群高層不爽,反正這輩子不可能有合作,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機會,他當然要一次性把以前的氣全都痛快地出了!
劉明光語氣陰沉:“你真的以為,就憑一段無足輕重的影片,就能讓你騎在華澤的脖子上?任柏,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任柏笑了:“那你掛電話呀!”
通話忽然沉默下來。
任柏多少有點慌,忍不住看向鬱時青,用口型無聲地問:他不會真的掛吧?
鬱時青笑著搖頭。
任柏鬆了口氣,又哼一聲,繼續說:“劉總,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你面前,一,和鬱時青解約;二,四十八億買下這個影片。”
劉明光沉重的心情,從大段大段的沉默中可以窺探幾分。
聽筒裡久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任柏不耐煩了。
“距離鬱時青給出的半小時期限,現在還剩下七分鐘。”任柏看時間,“七分鐘之後,如果劉總還是選不出來,那這段影片,我向你保證,就會紅遍網路的每一處角落,到時候,祁泰華的名聲會怎麼樣,對貴公司斥巨資製作的電視劇會造成什麼影響,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他對“斥巨資”三個字著重強調,話落,不等劉明光給出反應,第二次結束通話了通話。
這一次,劉明光沒再立刻回撥。
他站在原地,呼吸漸漸粗重,平緩許久,還是沒能忍下這口氣,狠狠把手裡摜了出去!
手機“砰”一聲,在玻璃茶几上砸得四分五裂。
破碎的外殼有幾塊砸在周圍人身上,沒一個人敢動。
二十幾分鍾之前,他們還在對熱搜的事緊急公關處理,華澤官方公告的稿子都寫了一半。
二十幾分鍾之後。
房間裡的氣氛極度壓抑。
“廢物!”劉明光一把將面前的東西掃到地上,轉身指著坐在沙發上的祁泰華大罵,“你這個蠢貨,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一灘爛泥!”
祁泰華就坐在茶几前,雙手顫抖,被罵得頭也不敢抬。
一旁的經紀人鼓起勇氣,詢問道:“劉總,鬱時青那邊提了什麼要求?”
劉明光臉上陰沉地幾乎滴出水:“他要解約。”
“解約?”祁泰華下意識站起身,“他不能解約!”
如果鬱時青解約,以鬱時青的能力,東山再起只是時間問題,那到時候,他和杜瀚的事情被鬱時青曝光出來,他還怎麼在娛樂圈混下去!
就算事情不曝光,他也絕不能看著鬱時青就這麼解約,他無法忍受再被鬱時青俯視,好像他永遠只是鬱時青的一個小小的助理!
“這還用你說!”劉明光冷笑,“你不想想看這件事是誰惹出來的?”
祁泰華縮了縮肩,又坐回去。
劉明光嫌惡地看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工作人員神色各異,或明或暗都看了看祁泰華。
被這樣盯著,祁泰華的臉皮火燒火燎,只覺得如坐針氈。
經紀人也看他一眼,又問劉明光:“那您是,準備答應他嗎?”
劉明光沒有說話,只有臉上狠狠抽搐一下。
鬱時青的態度很強硬,顯然新劇對華澤的重要性他再明白不過。
而且,祁泰華的作風問題,確實掐住了華澤的命門。
就像任柏說的,現在是賣方市場,鬱時青提出的要求,他們只有照做的份。
可是鬱時青……
劉明光想著,太陽穴隱隱作痛。
華澤每年壓著鬱時青的邀請不知凡幾,他們有時能從中獲利,把公司藝人代替鬱時青推薦進組,為此擴充了不少隱形資源。一旦鬱時青解約,這些隱形資源自然成了一場空。
此外,劉明光曾經去看過鬱時青的話劇。
在裡面,他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都對鬱時青青睞有加。
青睞到,時隔將近四年,石志峰還能點名要鬱時青做主角。
這些事大大小小,無一不說明,哪怕是現在,鬱時青也有著絕對實力可以翻身。
最不希望鬱時青翻身的人,就是華澤,因為那不異於放虎歸山。尤其在他們絕不可能和鬱時青講和的情況下。
“劉總?”
劉明光回過神,洩氣似的跌坐在沙發上,無力地擺手。
“打電話過去,告訴他。”他緊緊閉上眼,“華澤同意解約。”
第二天下午三點,是鬱時青和華澤約定的簽約時間。
任柏沒有回老家,堅持和鬱時青一起飛了回來。
落地後,任柏滿臉紅光,明顯興奮過度。
今早的機票是十一點半,他早上七點就捶開了鬱時青的門,激動地告訴鬱時青他一夜沒睡。
飛機上鬱時青讓他休息一會。
任柏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上車前,他抓著鬱時青的領口,仍然激動難平:“鬱時青,你要解約了!”
見狀,鬱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