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電影演員,你應該認識——”
他話音未落,任柏猛地起身,握拳抵在桌上,冷冷地說:“杜瀚,我勸你離鬱時青遠一點!”
每一次見到這個背叛、陷害鬱時青的罪魁禍首,他都很難忍住怒火。
江虞頗感意外。
他沒想到鬱時青竟然和杜瀚有舊怨。
能讓鬱時青的經紀人絲毫不顧及場合臉面,這份舊怨應該非同小可。
杜瀚當年以最佳新人出道,起點不低,外形條件雖然在娛樂圈裡算不上出色,但演技很拿得出手,被財大氣粗的華澤傳媒看中籤約,從此大道一片坦途,接手的片約都質量很高,四年來拿過幾個獎盃,票房也一路走高,算是華澤的臺柱演員。
念及華澤,江虞眸光微動。
鬱時青的簽約公司也是華澤。
同年簽約,杜瀚平步青雲,比杜瀚條件更好的鬱時青卻淪為過氣演員。
這其中難道有什麼文章?
江虞看向杜瀚。
杜瀚社交廣泛,很少與人交惡,他一向彬彬有禮,在業內以溫文爾雅著稱,單拎出氣質確實不錯,這種性格的alpha也備受粉絲吹捧,omega粉絲尤其痴迷他的溫柔。
在這裡遇到鬱時青,杜瀚顯然也十分意外,只是聽到任柏的話,這張溫柔的臉扭曲一瞬,不過很快恢復過來。
“任柏,我只是見到江虞才來這裡,你沒必要反應過度。”杜瀚說。
任柏冷笑一聲:“我管你因為什麼來這裡,總之你不要出現在鬱時青面前。”
杜瀚皺眉:“你這樣未免太無理取鬧了吧?”
聞言,鬱時青緩緩起身,他按下還想對峙的任柏,看向杜瀚。
江虞注意到杜瀚的視線有輕微的避讓動作,但沒有避讓。
杜瀚笑道:“時青,我知道你家裡的事了,你演話劇賺的費用根本不夠往裡填。讓我幫你吧。”
任柏不耐煩地說:“用不著你假惺惺。”
杜瀚搖了搖頭:“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何必還要逞強呢。”
鬱時青已經猜到了他今天的來意,淡淡說:“原來黎明是給了你。”
任柏眼神震怒:“什麼?!”
杜瀚笑道:“公司和石導都更屬意我,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對不住了。我這次來,就是找石導討論劇本的。”
他說完這句話,任柏正氣得恨不得舉拳,就看見又一個眼熟的身影走了過來。
是《黎明》的導演。
導演先看到杜瀚,點了個頭:“小杜也在。”
又看到江虞,剛要打招呼,餘光瞥到鬱時青,先是一愣,接著趕緊往前搶了一步,“鬱時青!”
鬱時青說:“石導,好久不見。”
他和導演當年在拍攝《明天風和日麗》的時候就見過。
“真的好久沒見了。”導演笑容滿面,和剛才的平淡判若兩人,說完有點奇怪,“你怎麼在這兒?”
鬱時青說:“準備拍末日營救。”
導演張了張嘴:“怎麼,你就是為了末日營救的檔期把我推了?”
任柏沒反應過來:“末日營救的檔期?”
杜瀚被冷落半天,臉色已經不大好看,聞言想岔開話題:“石導,時青他們還在吃飯,我們不如先看劇本吧?”
聽到劇本兩個字,導演嘆了口氣,又拍了拍鬱時青的肩膀:“本來昨天還想跟你聊聊劇本的,可惜你沒時間來拍,我可等了你兩部電影了。”
說完意識到杜瀚還站在旁邊,他加了一句,“當然了,小杜也是很好的。”
任誰也聽得出這只是客套話。
杜瀚臉色的溫和早就不見,下拉的唇角顯得表情格外陰沉。
之後寒暄完畢,導演離開時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遺憾,看得杜瀚眼神刺痛。
他藉口道別,在導演走後才看向鬱時青:“別得意,主角和配角還是有區別的。”
任柏笑出聲來:“說的沒錯,所以鬱時青是最佳男主,你只是最佳新人。”
“你——!”杜瀚很快忍下怒火,勉強扯起微笑,“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好,那我就祝你靠末日營救,能鹹魚翻身。”
鬱時青淡聲道:“借你吉言。”
“裝模作樣!”杜瀚最恨的就是他這份似乎與生俱來的沉穩淡然,每每把別人比得一文不值,像個廉價的陪襯。
任柏語帶譏諷:“還不去看劇本嗎?你也該努力一點了,畢竟石導對你好像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滿意。”
被當著江虞的面拆穿謊言,杜瀚臉色又青又紅,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當即攥著拳轉身離開。
旁觀許久的江虞深深看著鬱時青。
聽剛才的對話,鬱時青在華澤的日子很不好過。
那鬱時青為什麼要在當年勢頭正盛的時候和華澤簽約?又為什麼不直接解約?
鬱時青和他對視一眼:“我臉上有東西?”
江虞聽出他沒有深聊的打算,轉而說:“吃完飯跟我出去一趟。”
鬱時青問:“什麼事?”
江虞說:“給你買睡衣。”
坦然偷聽的任柏猝不及防:“?”
鬱時青說:“不用了吧。”
江虞說:“用。以後你必須穿睡衣才能出門。”
任柏:“……??”
他越聽越迷惑了。
你們拍電影呢?
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虎狼臺詞???
6、第6章
在餐廳吃飯到一半,江虞的經紀人譚言飛終於從門外進來。
他剛才可能有事要處理,錯過了一場好戲,坐下後也沒有把對鬱時青的不滿擺在臉上,對幾人歉意地打個招呼就拿起了筷子。
飯後,江虞站起身,看了鬱時青一眼。
鬱時青瞭然,拿餐巾按了按唇角,也站起身來:“走吧。”
譚言飛問:“你們去哪兒?”
“買衣服。”江虞說,“就在附近,你不用跟著我,回去休息吧。”
之前見識過譚言飛的態度,鬱時青以為他會幫忙勸說幾句。
然而沒有。
譚言飛安穩坐著,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那你們注意一點,不要被狗仔拍到。”
鬱時青眸光微凝,稍稍意外。
江虞也多看了譚言飛一眼,不過沒有放在心上,戴上帽子就和鬱時青一起並肩離開。
鬱時青的帽子在吃飯時就沒有摘下,此時戴著口罩走到門口,突然被江虞攔下。
“墨鏡,戴上。”
鬱時青看向他:“天黑之後還戴墨鏡?”
江虞皮笑肉不笑:“誰讓你是鬱時青呢。”
鬱時青只好把墨鏡戴上。
江虞說:“作為補償,睡衣的錢我來付。”
但之後透過地圖找到酒店附近唯一一家內衣店後,錢由誰來付變得不再重要。
鬱時青站在門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