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最為清清明明。
他覺得……好惡心啊。
那種從五臟六腑,靈魂深處蔓延出的噁心,不是對溫皎,是對自己。
對所有理不清的恩,對所有早已扭曲的情。已經對自己行屍走肉般做的這些事……
他對溫皎的性格不說話,對寒月夫人的話不反駁,就是覺得,他自己好惡心。
他閉上眼,潛入水底,任由三月徹骨冰寒的水將自己淹沒。
溫皎等他落水後,暗暗舒了口氣。
皺著紅紅的小鼻子,開始坐在草地上等。
他心情還不錯,眼珠子轉啊轉,甚至已經想好之後怎麼飛黃騰達、怎麼把現在浣衣局欺負自己的太監宮女踩在腳下,揚眉吐氣。
某種意義上溫皎的心思還是特別簡單的,目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於是眼睛也清得很。
攬風軒內半明半暗,夜風清涼。
夏青是帶著骨笛出來透氣的。
他拿東西的時候總有個壞毛病,握住會習慣性忘記鬆手,中途要幹別的事都不會放下,下意識用不方便左手代替,以至於像個憨批,後面長大慢慢改過來。
但現在到這個世界,拿起這破笛子又忘改了,出門都順帶捎上了它。
夏青是被樓觀雪氣出來的。
樓觀雪在看書,夏青今晚偏偏多嘴問了句你在看什麼。然後樓觀雪就看他一眼,笑著問,你要看嗎。夏青猶豫會兒,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點了下頭。
緊接著,樓觀雪把書送到了他面前,並微笑輕聲說:“不過要是看不懂,千萬彆強求。不要問我,我沒教人認字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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