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穿了校服回去後便有些不舒服了,但仍然硬撐著喝了藥又開始學習。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江如秋跟她說的話,她總感覺江如秋對她更親近了。
從前他們倆是同桌,兩個人很少交流。可是從那天之後,他總會跟她說話,有時候還會去超市買小零食給她吃。
而喬月仍舊與他一起回家,路上也不再尷尬,反倒有了不少話題可以一起聊。
“月月回來了,快過來看看你喬叔買了什麼好東西。”莫春紅將喬月拉進屋裡,笑著跟她說:“你喬叔漲工資了,特意買了好多大排,咱們燉排骨吃。”
喬國強見喬月回來了也笑著叫她:“今天我下廚,佳燕以前就最喜歡我做的菜,能吃好大一碗飯呢。”
喬月放下書包進廚房幫忙,被喬國強趕了出來:“你這孩子就是乖,快去屋裡寫作業吧,等飯做好了叫你。”
喬月看著廚房裡其樂融融的莫春紅與喬國強,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屋裡。
她拿出體溫計,過了十分鐘拿出來一看,果然發了燒。難怪她今天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別人說的話一個字都進不了她的耳朵。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肚子餓得咕嚕響,聽廚房有動靜傳出來。
莫春紅將做好的飯都端上桌,“你姐姐還沒有回來,等她回來再一起吃飯。”
喬月沒有說話,去廚房幫忙,把桌子收拾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胡思亂想。
餐桌上放著滿滿一大盆的紅燒排骨,隔的遠都能聞到那股又辣又甜的肉香味。
可是她吃不了辣。
她的身體不好,怕冷,很小的時候凍著了,從此以後就得了鼻炎,見不得冷,吃不了辣,不然非的不好受。
她記得,在她親生父親沒有死之前,家裡是從來都不吃辣的。
但是喬佳燕喜歡吃,不僅頓頓有辣椒,還成天吃辣條,但凡她在家裡,空氣便是辣條味。
喬月很小時就知道現在的家庭跟她以前的家庭有很大的不同,半路組成的家庭,真心自然有,但隔閡與禁忌也是橫亙的一道深溝。
她盡力地去改變自己,貼合現在的家庭,極盡所能地討喬叔甚至喬佳燕的歡心。
她開心與否,並不重要。
“媽,我......”喬月看著桌上的飯菜,剛想說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想要吃清淡點,但是門開了。
喬佳燕一進家門就聞到香味,兩眼放光,跑過來,“哇,我想吃紅燒排骨好久了!爸你終於肯做了!”她還沒說完,就伸手拿了一塊放在嘴裡,眼睛笑得咪起:“好吃!”
喬國強佯裝生氣地打了她的手一下,滿臉寵溺:“你這孩子,剛回家手都不洗就拿著吃,看看你妹妹多聽話,快點去把手洗洗。”
喬佳燕笑嘻嘻地跑去了洗手間。
喬國強看向站在一旁的喬月,語帶討好:“小月你嚐嚐叔叔做的好不好吃。”
喬月收起心裡翻湧的思緒,露出溫和笑意,吃了那塊辣味的排骨,“好吃的,叔叔做飯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
莫春紅出來正聽到這一句,佯裝吃醋地撇向喬國強:“那以後就讓你喬叔包了做飯吧!”
一家其樂融融。
喬國強今天高興,喝了點酒,欣慰地目光看向對面的喬月與喬佳燕,囑咐了好多話,最後話一轉,說起最近巷子裡傳的訊息。
“你們姐妹倆往後走路也不必擔心了,之前蔣勝還騷擾過小月,報案沒人理,現在可好了,他跟他那老婆一起進去了。”
喬月年紀還小的時候,曾經被蔣勝堵在巷口過,還好當時有路人經過,這才沒出事。
莫春紅驚訝道:“抓起來了?犯了什麼事啊?”
喬國強又喝了口酒,道:“他們夫妻倆正事不幹,去賭博把家底都掏光了,得罪了一幫混混,前幾天也不知道怎麼著發了財,不僅把錢還上了,成天在巷口炫耀。”
“那錢也不知道乾不乾淨,反正到了那兩人手裡無非是讓他們更有膽子做壞事了,人雖然不賭博了,竟然在家裡偷著吸那玩意,被告了。”
“抓進去,怕是這輩子出不來了!”
喬佳燕因為飯桌上還剩下排骨便沒有走,很有耐心地聽完,“罪有應得。”她也很討厭蔣勝那一家人。
喬國強接道:“可不是嘛!”
喬月目光微亮,心情也明朗起來。
.
窗外車來車往,燈光繁華迷離。
江如秋懶散地躺在沙發上,屋裡燈光沒開,只有一盞昏黃的燈照亮他指尖捏著的照片。
藍底,黑色外套,少女溫柔陽光的笑容印在上面。
這是他從班主任辦公室,喬月的個人資訊上撕下來的。
他入迷般,盯了好久。
嘴角的笑意綻放。
突然,鈴聲響起。
他不悅地皺眉,拿起手機,看向來電顯示,想都沒想結束通話。
那邊鍥而不捨地打來。
他煩躁地劃開。
“是媽媽呀小秋,你救救媽媽好不好?媽媽被抓起來了,我知道你爸爸這幾年過的好,認識不少的人,你能不能幫媽媽找找關係,把我放出來啊?”
“為什麼抓進去。”他的眼底一片寒涼,嘴角卻勾起。
“......吸\毒,不過媽媽也不想啊,都是被蔣勝給騙得!”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辦不到。”
“小秋,我是媽媽呀!是我含辛茹苦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啊......你怎麼能不管我呢?!”
江如秋笑了一聲。
“媽?”
“我當然知道啊。”
“你放心,裡面我會給你打點好的,你進去肯定會受到優待的。”
葉梅似乎也知道自己犯的事情不好辦,遲疑問道:“真、真的嗎?”
“你是我媽,我怎麼忍心看你不好過呢。”
電話結束通話。
屋內響起笑聲。
少年的面容在昏黃燈光下,盡顯猙獰。
-
葉梅死了。
據說是受不了裡面的生活,半夜自盡,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涼透。
進來前,她只是個三十多的婦人,可屍體被抬出去時,竟蒼老的如干癟的樹枝,很難想象她到底在裡面經歷了什麼。
她在外已經沒有親人,因此她的死並沒有激起任何波瀾,這件事也很快就消磨在茶餘飯後。
.
“喬月,李老師講課最沒有意思了,你是怎麼聽進去的啊?”蔣佳佳課後趴到喬月的桌上,拿起她的課堂筆記隨意翻看。
自從喬月替她幹過一次值日,蔣佳佳便跟她親近起來。
本來喬月就長的溫和,性格也軟,大家都對新同學好奇得很,可她實在太冷了,平時一句話也不說,就沒有人敢主動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