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信,那倒更好。皇帝越是信陳恆遠與那妖道,之後事發,他們的罪便也越重。”
蕭月白在聽到陳恆遠的名字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滑的小腹,淡淡說道“博衍哥,你答應我,一定要殺了陳恆遠為我、為咱們的孩子報仇。”
陳博衍摟緊了她,一字一句道“這是自然,你不說,我也會的。”
經過了白天一場陣仗,晚上又和陳博衍享了許久床笫之歡,蕭月白已感疲倦,卻兀自強撐著說道“博衍哥,接下去要做什麼呢”
陳博衍有些不忍,說道“月兒,下面只怕要讓你受些委屈了。”
蕭月白呢喃道“我不怕,我什麼也不怕”話未說完,她已沉入了夢鄉。
陳博衍細細的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微彎的唇角,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安穩的未來。
清和道士回到自己的住處之時,推門而入,卻見陳恆遠正端坐桌旁,手裡翻著幾卷經文。他嚇了一跳,連忙將門掩上,快步上前,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怎麼突然來貧道這裡讓人看見,怕是要走漏風聲。”
陳恆遠嗤之以鼻,將手裡的太平經丟在了地下。
清和道士忙將書撿起,微微有些怒意“太子殿下,有話但說,何苦來作踐教派經典。”
陳恆遠起身,雙手背後,洋洋說道“爺是太子,將來這天下都是爺的。爺跟誰來往,都是理所當然,怕什麼走漏風聲你罷了,一個假道士,還假充什麼清高你真把你們教派的教義放在心上,也不會跑去喝花酒找小娘了。”
清和道士心中恚怒,只是不敢言語頂撞於他。
陳恆遠說道“今日之事,如何了我聽聞御審司竟是無功而返你可在皇帝跟前遞話了”
清和道士說道“貧道試著說了,然而那兩位大人並無找到什麼證據,皇上似有疑惑。”
陳恆遠冷哼了一聲,斥道“真是一群廢物密探既查到了陳博衍有不臣之心,又怎會找不到罪證這御審司,也不過是一群吃乾飯的”
清和道士不敢接這話,只是說道“太子殿下,今日貧道試著向皇上提了成王妃一事,然而皇上似乎極其不悅。恕貧道直言,此事還是等太子殿下登基大寶,再行為好。”
陳恆遠驟然大怒,斥道“你這個牛鼻子,爺叫你來是做甚的,你便乖乖做就是旁的,輪不到你插嘴”狂怒之下,他將道士桌上的香燭法器盡數掃落在地,乒乒乓乓跌了個粉碎,方才拂袖離去。
他一定要以太子的身份,把蕭月白搶過來,好叫陳博衍知道,他哪點兒也不比他差清和道士看著滿地狼藉,臉上陰晴不定。
自己大概是跟錯了主子,但騎虎難下,也是回頭無路了。
第101章
時進九月,金風四起。
天氣涼爽起來,蕭月白那自幼而來的弱症卻又復發了。
這一次,她病的厲害,一倒下去竟連床也下不得了,請了許多大夫看診,都沒有什麼效驗。
太后與貴妃在宮中知悉,各自憂心不已,調撥了太醫院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前往為蕭月白診治。
太醫到成王府看診過,思忖了一番,便到壽康宮回話。
“太后娘娘,皇貴妃娘娘,成王妃得的這病甚為兇險,且會撲人,只怕是不宜留在成王府中養病。”
太后才念過經,正在西窗下炕上盤膝而坐,聽了這訊息,眉頭一皺,向皇貴妃道“沒想到月兒這丫頭,這次竟病的如此重。”
皇貴妃便問那太醫“你說王妃這病會撲人,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太醫回道“臣今日為王妃看診,見她面色發紅,時有高熱,問起近侍,亦說王妃夜間常有咳嗽,且有痰液。臣以為,王妃這患的怕是傷寒。”
這話一落,太后與皇貴妃一起變了臉色。
傷寒在本朝,禍害實重,曾有一年京中竟有百餘人因患此疾而亡。
太后便道“如此說來,她當真是不能留在成王府中了,需得另擇一處安穩所在,讓她養病方好。”
皇貴妃則憂慮道“博衍同她是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怕是不依。”
太后語態堅決“這病非同小可,卻由不得他了。再則,又不是拆散了他們,這亦是為了他們好。”
皇貴妃便不再多言,想了片刻,遂說道“嬪妾當初住過南安寺,倒是個僻靜所在。人少清幽,適宜養病。況且,有佛祖護持,月兒必定能逢凶化吉了。”
太后鳳眸輕眯,點頭“如此,也好。”
口諭極速到了成王府,陳博衍固然不捨,但也只能遵照執行。
他吩咐了下人收拾行囊,自己則走進了上房。
明珠與琳琅兩人正開箱收拾,蕭月白依舊臥於床上,見他進來,扎掙著想要坐起。
陳博衍在床畔坐了,將她扶了起來,低聲道“我捨不得你。”
蕭月白偎依在他胸口,抬眼就瞧見他下巴上烏青的鬍渣,不由抬手輕輕摸了摸,說道“有日子不收拾,連鬍子也長出來了。”說著,又撫摸著他的手背,淺笑道“為了一世的廝守,眼下分別這幾日又算什麼咱們連一輩子都等過來了,還擔心如今麼”
陳博衍苦笑道“你倒是比我更爽快些。”
蕭月白直起了身子,捧著他的臉,明澈的眼眸裡映著他的身影“不是我爽快或者心狠,只是既已到了這個地步,咱們都只能走下去了。”
陳博衍摸了摸她的頭,言道“這道理,我自然明白。月兒,你好似長大了許多。”
蕭月白先是一怔,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都已嫁做人婦了,當然不能再似小女孩兒一般的撒嬌了。博衍哥這樣說,我很高興呢。”
陳博衍嘆息道“然而我就是喜歡你小女兒的樣子,喜歡你撒嬌的樣子。”
蕭月白嘴角微勾,笑道“那好呀,我便向你撒一輩子的嬌”
兩人親密笑語,外面人便來報說車馬齊備。
饒是陳博衍再如何不捨,也只得送她出門。
蕭月白乘上馬車,透過窗子,望著丈夫,滿眼的痴迷不發一言,良久將腕子上的手釧抹下,放在他手中,說道“月白在南安寺中,靜候夫君大功告成的好訊息。”
陳博衍接過那手釧,卻見正是上一世蕭月白在南安寺裡與他一夜魚水之後送與他那串。兩人成婚之後,蕭月白便將這手釧討了回去,而今又交到了他手中。
他出神不語,蕭月白已吩咐啟程。
車輪轉動,轉瞬便已行出了一射之地。
蕭月白自車窗裡探出頭來,看著那逐漸遠去的男人身影,以及成王府硃紅的門扇,影影綽綽的飛簷翹角,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酸澀。
明珠替她披上了斗篷,輕輕勸道“娘娘,外頭風大,還是別看了。”
蕭月白這方坐正了身子,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