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面與西王母大戰時,青迎出來就碎了。
知道他又要放肆。
楚君譽先伸手,掐住了裴景的腰,牢牢定住他。
銀髮青年容顏禁慾冷淡:“坐好。”
裴景樂得不行。
但是從鐵樹地獄到孽鏡地獄的路,突然變得湍急。一個往下的坡出現在前方,船直接下墜。搞得他笑意僵在臉上,一個不穩,往前栽直接載到了楚君譽懷裡。腦門撞上了楚君譽的鎖骨,痛的臉色都變了,手裡握著的那個吊墜也飛出去。
楚君譽心中嘆息一聲,把少年的腰摟住,固定在懷中。
血色的眼眸一抬,空中嗤嗤有幾隻黑色的蝴蝶,將飛出去的吊墜咬住。送到了他手裡。
船往下流,近乎九十度,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閉上眼。
等平穩之時,才驚魂未定睜開眼。
發現所在的空間一片幽藍,一面通天地的鏡子立在正前方。
孽鏡地獄。
所有人臉色都冷了下來。
船後方。
裴景坐在楚君譽懷中,捂著額頭,倒吸涼氣:“什麼鬼,突然就那麼一下。誒不對,我的吊墜呢。”
還沒感嘆完,一雙修長的手,從後面繞過,給他的脖子戴上了個冰涼的東西。
楚君譽的聲音幾乎貼在他的耳側,看似溫柔實則警告:“裴御之,我對你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離得那麼近,裴景耳尖一下子就紅了,但黑髮遮掩。
楚君譽看不到,裴景膽子也大了幾分,笑了下沒回答。他現在不是很怕楚君譽,注意力反而被脖子上那麼石頭吸引,用手扯了下,沒注意力度,髮絲就斷了。
他皺眉,然後回頭,小聲問:“向你借樣東西。”
楚君譽眼眸一暗,就感覺一點微痛。
少年的手指勾著他的髮絲,扯下了一根銀髮。然後再從自己頭上扯下一根。垂眸模樣認真而乖巧,將兩根髮絲纏在一起,穿過石頭,帶了自己脖子上。裴景做完,才想到一件事,笑:“我們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結髮?”
楚君譽:“……”
裴景道:“結髮與君知,相要終以老?”
隨隨便便就記起一首詩,他簡直是個文武雙全的天才。
他偏頭,側臉在微藍的光中格外溫和,笑容卻燦爛。
楚君譽垂眸,淡淡說:“相要以終老,夫人,你記錯了。”
裴景:“啊?”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楚君譽推著站了起來。
早就下了船站在孽鏡前的眾人,就沉默地看著他們膩歪半天。
血蛛母語氣冰冷:“兩位還真是恩愛呢。”
碧衣少女的笑沒散,視線卻帶著極深打量看著楚君譽。
裴景沒理血蛛母,把那塊石頭,小心翼翼放進衣衫內,納悶說:“明明是我送給你的東西,怎麼又回到我身上了。”
那個殺妻證道的青年修士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過孽鏡後就是往生之海了嗎。”
碧衣少女收回視線道:“別急,孽鏡之後,還有刀山火海呢。”
青年修士道:“怎麼過孽鏡,穿過去?”
碧衣少女繞著頭髮:“是啊,穿過去,孽鏡照死人生前的種種罪惡。對於修士而言,卻是你辜負最深的人。他們會化成惡鬼,糾纏你身邊。”
青年修士猛地臉色一變。
那邊裴景還在問:“那我去往生之海上看看有沒有沒什麼好東西吧,弄回來給你。”
楚君譽道:“不用。”
血蛛母臉色也變得不好:“化成惡鬼?是哪種惡鬼?”
碧衣少女道:“取決於你。”
取決於你。這四個字如一塊重石,壓在眾人心間。
雙生子問:“取決於我怎麼對他們?”
碧衣少女笑:“應該是取決於你怎麼看他們。”
與眾人格格不入的裴景繼續問:“為什麼不用,我想讓你開心啊。”
楚君譽聲音冷淡:“你之後安靜,會讓我開心。”
裴景說:“剛剛結法,你還叫我夫人來著……”
“……”忍無可忍的眾人。
血蛛母、雙生子、青年修士沉默。他們每一個人都心懷極深的惡,為報血海深仇而來,命都不顧,打算和城中惡魔做交易。
只有這兩人,彷彿是來談情說愛的。
修羅地獄,也是風花雪月。
裴景大概不知道自己一個戀愛腦在一堆苦大仇深的人眼中有多可惡。畢竟孽鏡地獄,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面鏡子。
他現在心思都放在楚君譽身上,後知後覺:“不對,你怎麼也知道那首詩?”
那首詩,他是現代的時候背的啊。
碧衣少女終於決定打斷他:“小師傅,我們已經到了孽鏡地獄。”
裴景眼眸終於落到他們身上,看著那面通天地的鏡子,鏡面藍白之色,之上金色橙色的光一圈一圈,像遊走的細蛇。
他臉上的神色淡了,道:“這就是孽鏡?”
碧衣少女點頭,笑說:“我見小師傅坦蕩瀟灑,不如你先?孽鏡對生平無惡之人,沒有威脅。”
裴景倒是不介意第一個,但楚君譽剛剛的警告,他還是放心上的。
忙擺手:“不了不了,我犯下的罪孽還挺深的,仇人太多,耽誤時間?”
血蛛母冷笑一聲。心中不屑,這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害過誰?
碧衣少女來了興趣:“小師傅也害過人”
裴景微微笑:“恩,成千上億呢。心都被我弄沒了。”
雲霄內峰偷心賊,瞭解一下。
三人:“???”
原來這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少年,背地裡食人心修邪術?
但裴景這樣,他們心中卻稍微安定了點。畢竟一個看起來光風霽月的少年出現在惡人城,太過可疑。
楚君譽低聲笑了一下。
碧衣少女眼珠子如黑葡萄清潤,說:“這樣啊,可這孽鏡一次只能過一人,我們誰先入呢?”
血蛛母似乎是不願意呆在這裡浪費時間,往前走,“那就我先來吧。”
眾人默不作聲。
她的身形一半入鏡。
鏡面扭曲。畫面是驚雷雨夜,出現了一個村莊,濁黃的燈被吹的晃晃,掛在牆壁上的長弓照出影子,像坐在桌前的婦人手中的蛇。
窗戶沒關緊,黑雨飛入戶,打溼她的裙角。紫衣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沉睡的女嬰。空中有女人輕輕的哼唱,她溫柔哼著曲,雷電一閃,卻把女人臉上的神情照清楚。面容姣好,卻詭異森冷,邪惡得驚人。她對那女嬰說:“囡囡,不要怪阿孃。你出生在這裡就是個錯的。你爹是個窩囊廢,自己走火入魔修為廢盡,想著吞噬你阿孃的靈力。他算計我被五毒分屍,卻沒想到我活了下來。那個賤人,枉我那麼信任他。”說到這,她眼中怨氣極深。
另一隻手敲開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