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過了年,讓你阿兄參加明歲九月的武舉,藉機向今上表明忠心。但若是你阿兄不願,那便罷了;為父會另想法子。”
是了!顧父這麼一解釋,顧菀終於可以把前世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上一世顧父曾打算讓阿兄去考武舉,借打破顧家祖訓來向皇上表明忠心;但是因為阿兄不願從武舉入仕,又不敢向顧父說出自己去邊關從軍的打算;故而作罷。而之後又因著與京城寧家的來往密切,在皇室那邊不得投示忠狀的機會。
加上花想容與男主瑜王的推波助瀾,京城顧家對他們景城顧家的困境視而不見,他們家最終落入覆滅境地。
可是至始至終,顧父顧母都沒有想過犧牲她,送她參加大選,入宮為質。顧菀思及此,心緒翻騰,連眼淚什麼時候流出來的都不知道。
不論前世今生,剛胎穿到如今這個世界的她,因上一世的枉死而茫然恐懼時;是顧家給了她溫暖和依靠,讓她漸漸放下心防,真正的融入到這個異時空。
她因為茫然不願開口搭理人而被說成是痴呆兒時,顧氏夫婦二人亦是毫不在意,只更加倍地細心照料她;並用從未有過的狠厲手段處置了嚼舌根的下人們,為她立威。
從此再無人敢對她不敬或怠慢。
顧家的點滴溫暖讓她漸漸從自己的世界裡走了出來,為了顧家夫婦——她穿越後的父母親,她變得與正常的孩童一般;然後一點點展露出自己的不同。
所有的人這才恍然,都覺得之前那些流言不實。
她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算得上是“老來子”的幼弟都不曾比她得爹孃寵愛;兄長對她也是寵著護著。
因著穿越前的遭遇,顧菀心存警惕,沒有很快就做出小說女主通常會做的那些“驚世駭俗”之事;而是一面讓人私底下查探近幾年有無新奇之事,一面積蓄自己的人脈與財力。
好在她足夠謹慎,在十一歲之時,顧家在京城的遠房親戚來景城,便借住在他們家。而顧菀也才在這時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穿越的人,她的遠房表姐,寧芷月。
不得不說,這位表姐已經將穿越女主技能點到滿值了:諸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萬人稱讚傳頌的詩作,驚豔京城的霓裳舞衣曲,新奇不同一般的酒樓、歌舞坊、製衣坊,乃至各種時常出現的“奇特”言論。
據說她此番跟著來,便是想“考察一下”,“開連鎖店”。
顧菀當時只覺得震驚與慶幸,幸而她從未像表姐這般大大咧咧,毫不遮掩;否則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也是穿越的,可不知會作甚。
自從一心認為先來的穿越表姐才是女主之後,顧菀行事便更為謹慎低調,秉著女主身邊總有事故的想法,對遠房表姐總是能避則避,極少見面。
可是她哪裡想到,即便這樣,她乃至顧家還是沒有逃脫被殃及炮灰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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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阿兄這三年都不能得功名,無法借面聖之機,陳明我們景城顧家的效忠之打算;爹你又有何打算?”抹去眼淚,收回思緒,她抬頭直視著顧父道。
“……”顧父一時愣住了。
“爹如今還沒有想到別的法子對吧?”畢竟景城顧家不過是顧家旁支,說話算不上有分量,若要得到今上的一份信任,必須先付出他們家泰半精力資源。過些日子顧父或許會想到法子,但是眼下卻是沒有的。
想到這,顧菀緩緩地在顧父面前跪下:“爹,女兒無用,罔顧爹孃十一年來疼愛,卻不曾想過為家裡做些什麼。若是三年後阿兄未得功名面聖,懇請爹送我入宮參選;讓女兒為您為我們顧家解憂。”
此言一出,當即引來了顧父的反對:“此話我就當今夜從未聽到過,你日後也莫要再提。為父會想出法子來的,我們顧家的女兒都是嬌養著的,將來堂堂正正的嫡妻正室;斷沒有為了家裡,就降了身份為妾的道理。”
“天色也晚了,你回去歇著吧。”說罷,他轉身就往裡走。
“爹!”顧菀情急之下,站起來又衝到顧父跟前跪下,低聲卻堅定道,“您就答應女兒吧!關乎我們家的興亡,女兒怎能不盡一份力?再說了,阿兄也不一定就不能建功於邊關。”
“你……你怎的與你阿兄一般倔呢?”顧父著實無奈了,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可是幾次都被顧菀躲開了。最終,他只有先退一步,揉了揉額角,勉強中帶著沒什麼威力的威嚇道:
“若是到那時沒有旁的辦法,再如此便是了。你趕緊起來,夜裡地涼,若是受寒了可又要吃苦藥了!”
“謝謝爹成全,女兒這就回去歇息。爹也早些安歇罷。”達到了勸服目的,顧菀立即站起身,道了安就離開回自己房間去了。
第二日,顧父在早間向老夫人請安時,同老夫人在內屋說了將近半個時辰,出來後,老夫人便向顧家眾人宣佈了顧瑾出門遊學之事。因是老夫人發的話,倒也沒有人覺得奇怪質疑。
而那天夜裡顧菀同顧父說的事情,在二人各有打算中,心照不宣地不再談及,亦無第三人知曉。
時間就這麼平靜地流逝著,轉眼就過去了兩個月。
入了寒冬的景城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大街上來往的人也少了許多。忽然,遠處傳來了車軲轆的響動;然後便見一支車隊出現在景城城門入口處。
中間一輛馬車的側邊簾子忽然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圓乎乎帶著酒窩的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乃們那邊天氣如何,作者菌現在熱得快要崩潰了~~~~(>_<)~~~~
去上課時,驚覺去教學樓那裡的柏油路都有融化的跡象了。
偏偏每天都要頂著高溫大太陽去上課、考試,累覺不愛,求雨神來這裡啊【爾康手
☆、三年
那丫鬟往外頭看了兩眼,笑嘻嘻地對坐在一邊的小姐道:“姑娘,你看這裡的房子好有意思,跟咱們京裡見著的都不一樣呢。不過比起來,還是銘城更好一點,好吃的多。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吃。”
寧芷月瞧見自己的女婢說著砸吧嘴,露出一副貪吃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就知道吃,當心長得太胖了日後找不到好人家了!”
話音方落,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小茹你下去看看,前邊是出了什麼事。”寧芷月本想自己出去看個究竟,但是思及此前在銘城的遭遇,又改了主意,只如此吩咐道。
“是,姑娘。”小茹應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半刻鐘後,小茹才急忙上了馬車,喘了口氣道:“姑娘,前邊去顧府的這條路往前不知怎麼回事,過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