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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只底下靠近花萼的地方透出淡淡的一點粉色,正是去年九月在鎮國公府賞花時,席向晚為了刺激易姝,差使樊子期折下的同一種花——月宮燭光。

“我不會收你的東西。”席向晚手指都沒動一下,她看著一幅柔情蜜意的樊子期,只覺得有些可笑,“無論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這般獻殷勤都是徒勞的——我難道除了那玉印,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

“有。”樊子期也不勉強,他將月宮燭光放在了席向晚身側,笑著道,“一開始我只想要玉印,可我改變主意了。”

243、第 243 章 ...

席向晚懶得理會樊子期的無用話語, 她雙手交疊於膝上, 靜靜地坐在馬車上, 目光垂落於自己腳尖,看起來一點和對面的人交談的性質都沒有。

見她一幅不想和自己說話的模樣,樊子期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轉而問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汴京的嗎?”

席向晚沉默片刻才冷漠道, “你已經站在這裡了, 是誰幫了你還重要嗎?”

“我只要去密室裡拿到啟帝留下來的一樣東西, 就能順理成章進入皇宮了。”樊子期輕笑,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被橫眉冷目,“你不是想知道樊家找了這麼久的是什麼東西嗎?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席向晚沒接他的話, 只是略微抬眼往樊子期旁邊的帷裳看了一眼, 那簾子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平日裡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靜得彷彿萬人空巷,只能聽見這輛馬車輪子從上面碾過去的動靜和前頭的馬蹄聲。

看來樊子期是決定將絕大多數的事情都在今日完結了。

席向晚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指, 又將這細小的動作給按了回去,她在想樊子期究竟留了多少後手,她又要如何才能在現在這個局面之中反敗為勝。

光是樊子期剛才帶在身邊的, 就已經有將近二十人的護衛,翠羽臨走時雖然讓原本護在寧府瓦外的人手遠遠跟在後面,可這也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能被樊子期帶在身邊進入汴京城的,必定是樊家精銳中的精銳, 更可能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這一打起來,想要短時內決出勝負、脫身,可都不容易。

在席向晚的沉思中,馬車不疾不徐地到了太行宮外,樊子期的屬下先將他連著輪椅一起送下了馬車,才掀開簾子將席向晚也請了出來。

席向晚一落地,翠羽便疾步貼到了她身側,手中亮閃閃的軟劍耀了席向晚的眼睛,“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席向晚搖了搖頭,又對一旁的樊子期道,“你也早就知道那密室在何處?”

樊子期笑了笑,他稍稍一抬手,身後的屬下便推著他的椅子往行宮裡走去,熟門熟路得好似眼前的不是太行宮,而是嶺南樊家的祖宅似的。

席向晚頓了頓,也緩緩跟了上去,翠羽一步也不敢離開她身邊,警覺地瞪視著身邊的樊家人,寸步挪進了太行宮中。

有樊家的十幾名死士圍著,大多的宮人們都沒有上前自找死路,唯獨先前席向晚來太行宮時為她引路的那名女官看見這邊一團人便過來制止道,“你們是什麼人?天家行宮中怎麼能隨意行走?”

“這位姑姑。”席向晚立刻搶在死士動手之前開了口,“還記得我嗎?”

女官看了人群中央的席向晚和護住她的翠羽一眼,瞭然地向她行了一禮,“寧夫人。”

“既然是你認識的人,便不為難了。”樊子期擺了擺手示意兩旁人繞開這名女官。

但女官卻堅持跟在了席向晚身旁,她道,“寧夫人,是要去那處嗎?我替您再領一次路吧。”

席向晚沉吟片刻便朝女官招手,“姑姑到我身邊來,這裡有人認識路。”

樊子期沒阻止,他的死士們自然也就沒有動作,等到女官也進到樊家人的包圍圈之中後,才再度起步向前。

翠羽只覺得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周圍這些人的對手,哪怕拼命斷後也是不可能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席向晚從此處安全送走的,這時候只能在心底祈禱樊承洲正跟在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出手搶人了。

再者……席向晚方才保下的這位女官也是會功夫的,或許三人配合默契,搶一個樊子期不注意的空隙,能將席向晚從包圍圈中搶出去、安全送出城。

然而,像是知道翠羽腦子裡打著什麼算盤似的,席向晚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將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捏了一下。

翠羽這才發覺自己手腳冰冷,是緊張到了極致的表現。

席向晚的體溫向來比他人偏涼一些,可眼下翠羽居然察覺自己的體溫比席向晚還低!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席向晚冷靜的神情中汲取了力量,慢慢也地跟著沉靜下來三分,視線在死士中央反覆迴轉著尋找著轉瞬即逝的縫隙和漏洞。

席向晚安撫好了翠羽之後就將手鬆開,她跟在樊子期的身旁走了一段,確認樊子期確實是知道那密室在何處的。

難怪說書先生說了——“為什麼樊家只找鑰匙,而從來沒有大動干戈找過鎖呢?”

樊家從一開始、幾十年前就知道密室藏在太行宮裡了。

可他們又是從何得知?

寶令公主身邊那個背叛的唐姓下人帶到樊家的訊息,被他們口口相傳記了下來嗎?

這卻有些太草率了……

隨意一個前朝公主身邊的下人,說前朝末代皇帝留下了一個密室,其中藏著某件重要的東西,這就讓樊家幾代人深信不疑、苦追了幾輩子?

太說不通了。

席向晚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發覺那處密室所在的宮殿就在面前不遠處,面色沉凝地輕出了一口氣。

乳白色的玉印被樊子期握在指間,他溫和地對席向晚道,“我們進去吧。”

席向晚睨他一眼,仍然保持沉默直到進入宮殿、樊子期開口讓人將那置物架如同上次女官做的那樣旋轉開來為止。

樊子期只掃了一眼置物架背面的雕花,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裡就確認了放入玉印的正方口子,他讓身後屬下推著自己的輪椅上前,面帶笑容地將玉印緩緩推入了口子中,輕輕按了一下。

——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密室沒有開啟,甚至置物架中也沒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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